“主子,这事,是锁儿告诉奴才的。”王方脸上带笑:“锁儿姑娘说,娘娘对大阿哥好,大阿哥心中一直感激娘娘,而大阿哥是好人,所以锁儿也相信,娘娘是一个好人,所以才愿意跟奴才说这些,只是告诉奴才,这事相印殿知道便可,万不可传出去,若安妃知道,那就不好了。”
回雪点头交待:“这事只有咱们知道,对别人,不能说出一个字去。”
锁儿既然信的过相印殿,那相印殿也应该护锁儿的周全才是。
第一晚,秀女们守了空床,而这荣耀,被安妃给争了去,有些人心头不满,在储秀宫里,又不能到处走动,便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难免有人抱怨。
有的说,这宫里的妃嫔真是妖孽,天天攀着皇上不放,就跟妖精捉着唐僧一样。
有的说,皇上也太不把这些秀女放在眼里了,选进了宫,便扔在储秀宫,不管她们的死活了。
当然,这些话,都是各自关起门来说的,谁也不敢在众人面前抱怨什么。
在储秀宫大院里,一个个还是擦着脂粉,穿着华服,或是下下棋,或是喝喝茶,偶尔探头往门口看看,看看可有养心殿的太监来传旨意,但每看一次,便失望一次,后来,久了,脖子都酸了。
掌事嬷嬷虽然不知她们抱怨些什么,但也能察言观色,知道个大概,一有风吹草动,她便想着来报告回雪,这次又马不停蹄的赶了来。
回雪正在院子里摘花瓣,这些花盛放开来,若是不摘,便会凋谢。回雪怕看见花凋谢的样子,总觉得这个时候的它们,有些狼狈,所以便提了个小篮子,蹲在花枝下,将这些鲜嫩的花瓣一点点的采摘下来,或是醅干泡茶,或是用来泡澡,实在用不完,可以晒干了。装在细纱缝的香包里,这样摸上去沙沙的响,挂在床头。也有一股别样的香气。
傍晚的光线柔和多了,相印殿的蛐蛐被王方捉干净了,此时更为静谧。
一轮红日挂在半空,摇摇欲坠。
回雪衣裳上,都渡了一层金光。
掌事嬷嬷就站在院子里回话。见有人走来走去的,不是洒水,便是扫落叶,便有些拘谨,一双眼睛左顾右盼。生怕自己要说的话被别人听了去。
“你说吧,她们都是信的过的奴婢。不会多嘴。”回雪并没有回头看,而是背对着掌事嬷嬷,接着采摘花瓣。
一个篮子很快装满了。烟紫提了去,将花瓣倒进一个大的筐子里,又将小篮子递给回雪。
掌事嬷嬷哈腰道:“皇上没有去储秀宫,所以,秀女们…….秀女们……都有些不快。”
回雪没有说话。
“皇上若一直不去储秀宫。奴婢怕秀女们生出什么事端来。”掌事嬷嬷又提醒了一句。
回雪拍拍手上的花汁,接过烟紫递上来的手帕子擦擦手。站在花丛中道:“皇上宠幸谁,不宠幸谁,都有皇上的道理,岂容人背后议论?”
掌事嬷嬷忙福了一福:“郁妃娘娘说的是。”
“不过才一夜,皇上去了安妃那里,以后的日子不还长着的吗?”
掌事嬷嬷忙点头:“谁说不是呢,奴婢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她们盼皇上心切罢了。背后又说些不三不四的。”
“她们说什么不三不四的了?”烟紫将手帕子塞回袖里,给回雪端了一杯茶来。
掌事嬷嬷想了想,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她虽然知道秀女们没说什么好听的话,但她们毕竟是主子,自己没听清,也不能瞎编出来,只能讪讪的道:“她们说的极小声,奴婢也没听清。”
“秀女也是主子,有的事,你便回我,没有的事,你也不能无中生有。”回雪道:“你且回吧,我还得cǎi_huā,回去后,就说我的话,让她们静心等着便是,皇上可不喜欢无是生非的人。”
掌事嬷嬷福了一福,退下了。
这一回,她跑来相印殿,没听到回雪的赞赏,心中有些空落落的,想想也是,皇上不临幸谁,谁心里便会不舒服,有怨言,这事还用跑到相印殿特意的说明吗?怕是郁妃娘娘心中跟明镜似的。
回雪摘了几篮子花瓣,晚饭用的也少。吃完饭,天还没有全黑,跟烟紫一起,将花瓣晾在一片竹篾子上,才去睡了。
天刚亮,回雪伸了伸懒腰,起床看看,火红的花瓣已卷了起来。
虽说晚上没有太阳,月光也淡淡的,到底有些风,吹着吹着,就将花瓣上的水吹干了,花瓣像一个失水的老妇,半眯着眼睛,蜷缩在竹篾子上。
天色极好,万里晴空。无一丝云彩。
烟紫搬了两个凳子,放在院里的空落处,然后将竹篾子放在凳子上,这样晒一天,花瓣便可以做香料了。
叫陈美娘的秀女却来了。
身上有一股子很重的脂粉味,像是桃花香,又像是茉莉香,烟紫分辨不出,只是香气太重,烟紫远远的便闻着了。
福了一福给陈秀女请安。陈秀女伸出胳膊虚扶了一把,脸上带着笑。笑的极甜。
这个陈秀女是知礼的。
回雪正坐在内室用饭,桌子上摆着小馒头,葱花卷子,还有一盆子红枣粥,一盘子凉拌鸭肉,一盘子凉拌西芹。
回雪没有食欲,吃的极少,那盘子凉拌鸭肉,还是满满的。
陈秀女来给回雪请安了。
不用说回雪也明白,昨晚上定是陈秀女侍寝。
没有被宠幸的秀女,是不能在宫里乱走的,而且也没有资格来回雪的相印殿请安,如今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