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雪心里暗叹道,青嫔好一计曲线救国,明知道吓不住自己,这鬼神的伎俩便先吓住岑梨澜,自己又跟岑梨澜交好,等自己出了宫,就会去纳兰府跟公主说这些,青嫔就有理由告诉皇上,说是自己跟纳兰家是有私情的,出宫短短一天,自己还能往纳兰府上跑,还好如今抓住了招儿,不然自己真要中计,这事岑梨澜本不知道,又怕人多嘴杂,于是打住招儿的话道:“你主子果然是个有心的,你既然说了,我们也不为难你。”于是让她回去,明天叫青嫔到相印殿一趟,不守时的话,这几个太监便都在皇上那里了。招儿听了,赶紧站起身便往承欢殿里跑。
岑梨澜不解,要按自己的想法,自己肯定要把这群奴才捆起来,每人打上百十个耳光才好,让他们给狗当奴才,到处乱咬人。于是又说道:“怎么把招儿放跑了,留下这几个不中用的小太监?不如直接交给皇上的好。”
回雪慢慢的道:“后-宫的事,若交,也只能先交给荣妃查,哪有越级的理,荣妃跟青嫔是一伙的,对咱们有什么好处,这招儿是青嫔的贴身奴婢,真把她留这,青嫔来了对质,她倒不一定敢说出对主子不利的话,倒是这几个小太监,留在这,青嫔也不好不认,毕竟几个人中,同时说谎话,这谎话是圆不上的。”
岑梨澜暗叹回雪如今心思比自己细腻多了,让永和宫里的小太监把承欢殿的那几个犯事太监紧紧关在柴房里,直等第二天看转机。
招儿跌跌撞撞的跑回承欢殿,往日里都是几个小太监抬着梯子,挑着红灯笼,在永和宫里装神弄鬼,然后看岑梨澜跟那帮奴才吓的屁滚尿流。心里很是受用,没曾想今晚被抽了底,招儿心知这事可大可小,进了内室,见青嫔睡着,也只好把她叫醒来,青嫔很是不满,很久不用侍寝,每晚入睡,都是睡到自然醒。天大亮,如今睡的正香被叫醒了,心里很是烦躁。劈头盖脸先骂了招儿一顿,然后才打着呵欠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他们死,死哪去了。”
招儿跪在床前,哆哆嗦嗦的把前后事讲了一遍。青嫔气的从床上坐起,嘴里骂道:“不中用的奴才,今晚永和宫里人多,你们也不先探探,有给岑梨澜撑腰子的,她们肯定不怕了。一群蠢货,如今还留下人质了,让人捆个结实。”招儿跪在地上听着。一句话也不敢接了,青嫔骂了一会,气消了些,才拢了拢头发道:“还好咱们也有荣妃娘娘撑腰子的,这事她们也反不了天。大不了明天我去相印殿走一趟就是。她能吃了我?只是脸上太丢人,竟被这俩贱人摆了一道。”正说着。见窗户外有个人影,便知道是管娇,于是又大着声音道:“哪个不要脸的奴才,想听就趴近些,鬼鬼祟祟做什么。”人影被青嫔一骂,便不见了。
因小太监还被捆在永和宫里,青嫔只得上午去了相印殿一趟,只见岑梨澜正陪着回雪串珠子,大大小小的珍珠,粉的白的,滚在盘子里很是好看,两人细细的穿了一条,又准备开始穿第二条,青嫔福了一福给回雪行了礼,岑梨澜也给青嫔行了一礼,青嫔让她免了,自己走到桌子边捡把椅子坐了道:“郁妃娘娘好雅兴,我来了,谈谈吧。”
回雪只是不说话,用心的穿着珍珠,青嫔有些不耐烦,便说道:“不过是些廉价的珍珠,娘娘倒也肯费这些心。既然让我来,我来了,你们却又不说话。”
回雪轻轻的把珍珠串子放在盒子里,让烟紫去端了两碗茶来,自己一碗,岑梨澜一碗,青嫔气的脸红,却又不能发作,只得狠狠的盯着回雪,眼里能射出钉子来,回雪浅浅的喝了口茶,闻了一闻,才放下了道:“青嫔一定在心里说我不懂礼节,既然我跟岑贵人喝茶,为什么没你的份。青嫔你自进来给我行礼,我没让你起,你为什么起,见皇上时,也是这么没有礼节?珍珠若是廉价的,那便是吧,谁比的过你阿玛府里呢,金银无数,但即便你阿玛有,也不是你在本宫的相印殿大放厥词的理由。本宫没寻到你的头上,你倒先寻起本宫了。果然是青嫔,与众不同,想来生了三阿哥的苏答应,都没有你这份体面跟尊贵性子吧?”
青嫔被回雪说的心里冒火,却又无处反驳,只得低下头去,发间的赤金玛瑙簪子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摆动了起来。岑梨澜本就看她很不顺眼,明里暗里被她指责过好几回,回雪这一通话真是给自己解了气,青嫔也有被骂的体无完肤的时候,真是大快人心。心里高兴,面上便带着骄傲的神彩,粉色小脸轻轻一笑,如三月桃花绽开般满是水灵。
“我把你叫来相印殿,自然是想着大事化小,也没打算为难你,冤冤相报何时了呢。”回雪道。
“那我倒要谢谢郁妃娘娘送的这个大人情了。”青嫔冷冷一笑,脸上却依然很是难看。
“这倒不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只是以后在宫里,荣妃娘娘替管六宫,这固然好,但也别点灯烧火的,就烧到了我们头上,谁没有个什么错处呢。你咬我,我咬你的,大家都不能活,两败俱伤总是不好的。”回雪道:“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荣妃娘娘让岑贵人抄的三本《宫规》都已抄好了,我们也不好拂荣妃娘娘的面子不是,但实话实说,这也不是岑贵人抄的,而是下人代笔,明天早上就会交到承乾宫里给荣妃娘娘过目,你要念我的情呢,就跟荣妃娘娘说说,有个台阶就下行了。不然闹起来,谁有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