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一能不知道吗?
可她能怎么办?
感情这种事情,她虽然母胎单身了这么多年,又不是三岁小童什么也不懂的年纪。
这事是没有办法控制的,她已经尽力的隔开两人了。
但是师兄总能找到机会去见他,她再怎么阻拦也没办法,心动是拦不住的。
可又没办法直接告诉师兄真相。
俩人为此愁的不行,最后还是只能靠赵正旭自己来拒绝,最好能趁机直接和离最好。
阿云自然不会用婚姻的名义来束缚赵正旭,这也正合赵正旭的意。
经过两年相处,阿云也知道青衣不会借着师妹的名义为非作歹,只是也一直没有主动提起和离的话。
赵正旭倒是想提,但是他不敢啊。
·
云一与阿云一路打马而行,除了必要的休息,一路上几乎马不停蹄。
到了青州县的时候,云一下马的时候,已经两股战战,站都快站不稳了。
青州县的县令,得知青州县主要回来,已经连续守在青云观好几天了。
云一二人也终于在日落时分赶到青云观山下,守在山下的肩夫已经守在这里一整天了。
看到远远打马而来的两人,立即听从衙役的吩咐上前,请贵人上椅。
云一也确实没有多余的力气爬上山了,她老实的坐上抬椅,在上下颠摇中上了山。
两人进了山门,谢过王知县的好意,便直直往后院去了。
清河观主今年已经六十又一,他早早就感觉到今年熬不到过年节了。
如今青云观香火鼎盛,每天闻名而来的香客数不胜数。
他在战乱之时,以十六岁之龄,从濒死的师父手中,接过青云观观主之位,做了观中仅存的唯一的一位道长。
没想到四十多年过去了,青云观在他手中,竟然有如此鼎盛之态。
他也算对得起死去的师父,和师兄弟们了。
云一看着面色蜡黄的清河,喉如同梗了巨石一般,噎的她说不出话。
清河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小弟子,内心欣慰不已,“回来啦。”
“师父,徒儿不孝,没有在您体弱多病之时奉养在床前。我……”眼泪遮住了云一的双眼,她看不清师父的表情,只能听到师父叹息了一声,轻声道。
“说的什么傻话,你师兄师姐每天守在窗前还不够,需要你一个女娃娃做什么?”许是因为话说的有些急,清河微微喘息了一会儿继续道。
“你现在做的是利民的大事,师父特别骄傲的就是当年从山下将你带了回来。”
清河伸出布满老年斑的右手,轻轻的抚摸着云一已经及腰的长发,欣慰道:“我时常梦见你小时候缺着门牙,跟在我身后,扯着我的衣角,一遍一遍的叫着师父,师父……”
“如今,你已经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
云一哭的泣不成声,她拉过清河的双手,右手偷偷的把上清河的脉搏。
确认师父确实是油尽灯枯之后,一直强忍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一颗接一颗的滚落脸颊。。
她将脑袋埋在他依然温润的手心里,一遍一遍的喊着‘师父’。
“我时常在想,也许你真的是道祖送下凡小仙子,才能如此聪慧,如此知晓百姓之苦。”
清河看着小弟子的乌黑发亮的脑袋瓜,伸出云一握着的左手,轻轻的拍拍她的后脑勺,示意云一起身。
云一慢慢的抬起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已经哭的通红。
清河见状也有些伤感起来,他微微后仰,靠坐在阿云的胸前,慢慢说道:“无论如何,你们师兄妹一定要相互扶持,青云观已经鼎盛多年,我去后,就闭观一年,对外道为国祈福,不接香客。”
众人闻言一惊,云一也愣愣的看向清河。
清河闭了闭眼继续道:“盛极必衰的道理,我就不跟你们多说了,去尘如今新出的三册经书,其中《农经》未来必将影响深远,青云观需避其锋芒,否则恐招有心之人的算计。”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起来,最后将目光聚集在云一的身上。
清河摆了摆手继续道:“《农经》事关众生,你们师妹没有做错,错的是世家大族们的私心。”
云一闻言一呆,她愣愣的看向清河,此刻才恍然大悟道:“您……您的身体……”
清河闻言厉声对云一道:“与此无关!莫要胡乱猜测。”
可在场的都不傻,瞬间就明白了云一未尽的话意。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一年前师父的身体虽然虚弱,但是在安大夫诊治开了药之后,已经缓和了许多。
安大夫也曾说过,这副药吃上一年再换,师父再活个四五年不成问题。
自从清河积劳成疾病倒之后,观里的事情,都是几个师兄一起主持的。
只有面对一些贵人的接待之时,清河才偶尔露面主持一二。
可今年也不知怎么回事,年节过后,师父便开始缠绵病榻,严重的时候,连床都下不去。
师父不想让师妹担心,为了让她专心编撰三册《食经》,一直让他们对她隐瞒自己的病情。
前些日子王知县悄悄的来见了师父一面之后,师父才命他们往银州送信,叫师妹回来。
云一哭的不能自已,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在古代活得小心翼翼些。
她从不与任何世家大族来往,每年收到的帖子多如雪花。
为此,她十二的时候,师父就痛心送她出门游历,希望能借此避开众世家的拉拢。
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