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谷浑向来行军诡谲,这一代的可汗夸吕是吐谷浑难得的霸主,草原上的雄鹰,将周围大小十几个部落全部收复,吐谷浑以游牧为主,民风彪悍,所谓上马为贼,下马为民,自北周以来,一直是心腹大患,行军半个月,眼前一直是荒无人烟的大草原,几乎看不见任何部落,元浩忧心忡忡的问道,“晋王,夸吕一定会从这条路上走么?”
杨广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未答话,元浩深知杨广的性情一贯清冷,到也不与杨广计较,只是眉心的忧色浅淡了几分,这是对于强者的信任。近乎盲目的信任。
果然,不出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个小黑点,杨广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看着前方的人马越来越近,杨广缓缓的从背后拿出一只羽箭,拉弓如满月,来人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脸上稚气未脱,正是先前元浩派出的探子,看见自方人马冲自己举起弓箭,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惶恐,不解,连日来的奔波让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的嘴角起了一层白色的皮屑,倒是有几分风尘仆仆的模样,惊慌之下,竟然忘记了拉住身下的战马,栗色的战马一身长嘶,杨广手中的羽箭既然射出,少年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脑中一片空白,羽箭贴着少年的耳边呼啸而过,几乎是在同时,杨广的左手射出一枚石子,恰巧击打在那一支羽箭上,羽箭被打偏,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响,两只箭矢落在了地上,少年的身上落了一层冷汗。
忍不住回头看去,地上只剩下两枚断掉的箭矢,自己捡回来了一条命。
再看向马上的那个黑衣男子的时候,少年的脸上满是崇拜感激。跪倒在地,“回将军,前方二十里外发现吐谷浑的大营。”
元浩脸上的震惊之色很快过去,赞赏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兵,生死关头,竟能反应的这般迅速,实是难得,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牛进达。”
元浩点点头,“以后你就跟在本将身边。”
牛进达欣喜若惊。能够跟在元浩的身边,是自己想也不敢想的事情,竟然成真了。“谢将军提拔。”
杨广下马,捡起地上的被自己射落的箭矢,那箭矢的尖端周围全部都是倒立的小钩,十分阴毒,倘若射到人的身上。很难取出,即便是取出,不死也得脱层皮,能用的上这样的箭矢的,只能是吐谷浑的王族,据传这次是夸吕亲自领兵。这位吐谷浑的可汗,杨广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莫名的笑意。看的元浩心上一寒。
眼下的局势十分明朗,首先与吐谷浑相遇的果然是杨广这一路人马。茫茫草原,倘若想掩盖一个军队的踪迹是十分容易的,但想要暴露也十分容易,这几日,在杨广的示意下。元浩一直命令士兵大张旗鼓的行军,特别是生火的时候。更是恨不得让整个大营全都是烟雾,这样,怎么不会轻易的暴露?
吐谷浑的军队很明显是冲着元浩这一路而来,元浩下令,放缓了行军的速度,毕竟,他们只是负责拖延时间,拖延的越久越好,奇迹永远不会发生在多数人的身上,指望之一万人马与吐谷浑的七万人马作战,无异于痴人说梦,更何况,那位夸吕精明的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一般,怎好轻易对付。
无乱在怎么拖延,这一路的人马终归是与吐谷浑交锋,这时候,元谐却惊讶的发现,对方很明显只有三万人马,元谐的心头不禁有些欣喜,杨广看出元浩的欣喜之色,冷冷道,“不要高兴的太早。”
话音未落,就在元谐的身后,几万人马出现,呼声雷动九重天,元谐额前的冷汗疏的滑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多,不是说这次吐谷浑出兵只有五万么?”
但是摆在面前的军队竟然有七万,整整多了两万,且已经对元浩手中的一万人马成包围之势,一万对七万,这怎么看都是一个必输的结局,一比七,更何况,草原上的人一向擅于征战,除非出现奇迹,否则怎么看都是一个必死的结局。
僵持之间,从吐谷浑那里走出一个粗犷的汉子,面容虽然粗犷,但身上的衣着却十分华贵,一双眼睛精光四射,正是夸吕,夸吕出战,周围十几个人贴身保护,夸吕声如洪钟一般,响彻整个战场,“久闻大隋的晋王殿下擅长征战,今日一见,却是个小白脸,哈哈哈哈哈哈——”身后的吐谷浑的士兵张狂大笑,而隋朝这边的人脸色却是难看起来。
夸吕的语气中透露着慢慢的狂妄,自大,不可一世,七万人马在手,夸吕有这个资本。
元浩却是神情大变,晋王监军,这是朝堂上的秘密,对外所说,也不过是说晋王殿下前往黄河一代整治,当日从长安城内出来的时候,杨广也是用黑纱蒙面,扮成自己侍卫的模样,怎么可能会被夸吕所知,唯一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是元浩最不愿看见的局面——有内奸。
身份既然已经暴露,那就没有在隐瞒的必要,杨广冷冷一笑,拉弓如满月,一箭射出,夸吕身边的人急忙抽刀来挡住了那一箭,清脆的一声响,抽刀的人只觉得自己虎口一震,虎口处竟然隐隐有血丝泛出,一片雪亮的刀片落到了地上,灼伤了众人的眼,再看向那把刀的时候,已经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缺口,大隋的士兵顿时士气一振,举旗欢呼。
夸吕也被这一箭吓出了一身冷汗,毕竟是吐谷浑的主帅,夸吕神色不变,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战鼓雷雷的响起,杨广一身轻骑,手中挽着的却不在是熟悉的佩剑,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