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头心中惴惴不安,该不是遇上黑吃黑了吧!
怎么治好了俺们,上来就问镖啊!你又不是货主,凭啥问?
庙祝没法开口,难道要说昨夜给贾掌柜烧龟甲起卦搞出了大事,牵连出燕赤霞、宁采臣、贾掌柜、天师符一家?大家都是平头百姓,他说跟天师符有关系,别人也也不会相信啊!遇到头铁的茬子说不定还会反问道第五十二代天师张应京答应你代表天师符了么?
“你摊上大事了,你知道吗?”
“知道!”镖头心说丢了登州总兵张可大的镖,得罪了南京的武勋,还被妖魔盯上,能不大吗?
“崂山玉清宫,你知道吗?”
“道长是玉清宫的神仙?”玉清宫镖头当然知道了,江湖好汉喝酒时说起天下风云人物,哪个不得推崇这位斩了妖龙,被太祖爷嘉奖过的牛人。
“张总兵死前一直有位道长守卫,这事情你知道吧?”他没有回答镖头的问题,反而又问了他一个新的问题。
宫殿的门一下子开了,夹杂着寒意的夜风一下子吹在两人脸上。
“登州府离此数百里,张总兵身边戒备森严,丁庙祝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燕赤霞跨步而入,来到两人中间,分开二人继续道,“我现在怀疑你是叛军的奸细,你最好还是如实招来!”
庙祝脸色铁青,真是冤家路窄啊。他急道:“胡说八道,我道家一脉自有办法通知,尔等凡夫俗子如何知晓。”
燕赤霞根本不理会他的反驳,转身居高临下的对着镖头道:“你们也要跟我回府衙,听从大老爷的审讯。”
作为知府大老爷的头号打手,众人当然是不敢跟他眼前扎刺,拳头叹了口气,乖乖听命。
天一亮,他就压着众人朝着莱州府城而去。
莱州府是大明山东“东三府”之一,下辖两州五县,人口稠密,商业发达,市井繁荣。府治为掖县,掖县即今县级莱州市。掖县历史可以追溯道春秋战国,大名鼎鼎的火牛阵的使用者田单的封地便是这里。
现在北方最重要的港口青岛也在其辖区,不过此时莱州府的重心都是围绕着支援辽东战场而设置,胶州反而不是知府衙门盯着重点。现在府里最重要的事情是怎么拦住登州城的孔有德叛军。
他回到府衙凛报公务时,州府的高官智囊正济济一堂,探讨登州陷落一事。
白纸扇师爷侃侃而谈:“明府,叛军实在不足为虑,起初叛乱人不过七百,且据闻是因为和百姓闹了纷争,一怒而反。若非巡抚是战是招抚不能定策,各地府衙无所适从,唯有准备,也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穿越半个山东,最后侥幸攻占登州。”
在场的有知府,通判,相关的吏、户、礼、兵、刑、工六房主事,以及当地的镇守将军、千户所的一线军官代表。当然武将基本上是没什么发言权的,能让他们过来听,一是需要在武事方面的备询,二是查漏补缺,广纳言路。
朱知府经过那场捣毁淫祠,灭佛灭道的行动后,深知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干,在这种要拼命或者要别人命的时候,一定要知人善任,广开言路,千万不要闭门造车瞎指挥。否则官帽子丢了还好,银子田产没了才叫损失。
因此才有了这场莱州府文武官员的动员大会,要求大家群策群力,争取挡住叛军,保卫住大家伙的幸福生活和胜利果实——从寺庙和道观那割肉来的土地、人口、商铺、债务等等。
燕赤霞站在门口,不知道此刻进去汇报是否合适。
白纸扇早看到了他,眉头一皱非常不高兴。两人一文一武作为朱知府的左膀右臂本该同舟共济,和睦相处,拧成一股绳共同让知府上进的。谁知道两人就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白纸扇看不上燕赤霞粗鄙无文,做事太过直接,有辱斯文。燕赤霞看不上他的酸腐之气,以及纸上谈兵。
白纸扇不想让他进来,他却偏偏要进来。
他站在门口:“大人,属下有要事凛报。”
“什么要事,没看到我们正在商谈军国大事吗?出去!”说话的是二把手通判,这货和莱州最大的寺庙有勾结,每年能从庙里收获三万两银子,结果一下子被燕赤霞给断了。俗话说,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整个知府衙门里面最恨他的非通判莫属了。
“属下要说的正是军国大事。”
“胡闹,小小捕快,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大明朝的特色就是这样,一个府衙绝对不会只有一种声音,总是会有那种干啥啥不行,嘴巴第一名的拖后腿的角色。这是朝廷里面怕下面的官员一手遮天,专门弄出来的制衡之策。但在此时此刻却显得格格不入,叛军那里是军事体制,地盘小,但能够发挥到极致。
燕赤霞一点都不怕他,因为这个通判在府衙里面也不是受欢迎的角色。这不都不用自己开口,年纪轻轻的巡按御史道:“二府,这个会议本来就是大府招来群策群力共商对敌大事。燕捕头熟悉地方下情,若要守好莱州,立下功勋,少不得他这样的人。”
巡按御史别看品阶不高,确实州府里面最独立的第三方势力,毕竟人家可以给朝廷上书写奏折打小报告,还是光明正大,朝廷要求的。
因此他一说话,通判脸色憋的通红,一口气闷在心里,好生难受。
燕赤霞心中暗笑,挺胸抬头,大踏步入了房间,对着知府行礼过后,开始汇报相关见闻。
等他说完有登州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