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马奔腾的场景何其壮阔,尤其是这种三面围攻,数十万的军团作战,那在平头老百姓的眼中,就如同一道灭世的钢铁洪流一般无法阻挡。
宋书提起了他手中的笔沉默的思考着要写下一个怎样的字。
燕北举起了手,在心底里默默的对着将自己养大的村民们说了一声对不起。
风哲仅剩的手臂举起了他引以为傲的剑,思考着下一刻,他会如何光荣的死去。
还有更多的人都准备好了赴死,虽说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想着站在原地等死。
一众修行者身上五彩斑斓的光,映照着天空之上不再温暖的太阳外的萧条。
不知是哪里来的风,卷起了地上的沙尘,不由的让众人刚欲冲锋的坚毅面庞之上,皆是露出了眯眼的表情。
因为这风威势正在逐渐变大,变猛。
甚至吹的人眼睛都没有办法睁开了。
看着场间无辜吹起,甚至是毫无规则的大风,赢战的眉头微微皱起,身为九阶强者的他,自然是察觉到了这风里的不对劲。
而一脸苍白的李言溪似乎也在这股风之中嗅到了某种熟悉的味道,不由的开心笑了起来。
呼啸的风声几乎淹没了正在冲锋的铁蹄之声,就在这时,己方阵营里忽然传来一阵惊呼。
那道惊呼之中,带着震惊,带着喜悦,带着一抹劫后余生的庆幸。
透过那层层的淖蟛嗑团之中,一道巨大的龙卷风顷刻之间形成。
带着狂暴的味道不停的在方阵中心肆虐着。
铁蹄的步伐被吹乱,无数黑色的身影随着那道龙卷风扶摇直上,然后重重的落下,继而被后方骑兵的马蹄踩踏。而这一波整齐的万骑冲锋,就这样被一道龙卷风所摧毁。
无论是骑兵的哭喊声,惨叫声,甚至是战马临死前的嘶吼声,都没有办法淹没那龙卷风的风声。
而风暴的最中心,赫然站立着一位穿着白色月华长袍的少女。
少女持着两把火红的长剑,傲然的凌空踏步在暴风眼之中!
看到那副场景,风哲终于明白李言溪为何会发笑了,因为他也在笑,那是他们的小师姑徐久儿啊。
而此时抵挡右侧铁骑冲锋的宋书,也在风暴出现的那一刻,想好了自己究竟要写一个什么样的字。
因为那风,给了他灵感。
他提袖,挥笔,在半空之中放肆的狂草着。
那同样是一个“风”字。
于是乎,从右方包抄而来的另一股骑兵之中,也掀起了一阵漆黑如墨的狂风!
一道漆黑如墨的飓风,一道卷着漫天砂石的龙卷风,顷刻之间扭转了战局!
先前便提到过,这场战争的实力悬殊程度,差着一个实打实的帝境强者。
因为只有帝境强者,才有资格有能力支配天地之力,也唯有天地之力方可扭转这绝对的劣势。
可世间只有一名帝境强者,他叫云中君,为了天下苍生困守于青山三百余年不曾下山,无论山下的世间如何的悲欢离合,朝堂更替,他都不会下山。
除非是新的帝境强者将他替换下来,否则云中君的下山,就意味着这片大陆最危急的时刻到了。
谁能想到这样的天地异象,竟然是一个初入修行境界,却又天赋高的吓人的书生,与一个以未满二十岁就能操控天地之力的少女所创造的呢?
凉州城正前方,那个被宋书一笔画出的深渊之上,赢战刚刚命人搭建起的过桥梯也尽数被这数不尽的狂风死成了碎片。
又是上千名集体过桥的骑兵被带入了深渊之中。
天空之上的双龙斗,也得到了暂且的停息,她们皆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连接天地的两股风暴,心里不禁不约而同的想着,天地之力什么时候这般的不值钱了。
其实很少有人清楚,宋书的手段,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天地之力。
他是当代第一文豪,最好的书法大家,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临摹抄写这种事情,他最是擅长不过。
能够修行之后,这就变成了他的攻击手段。
漆黑如墨的风,是他临摹少女的手段,以天地元气为墨,繁杂的笔画为矩,顷刻之间就做到如此地步。
因为模仿的天地之力,也是天地之力。
而对于少女来说,这些风,更像是与她并肩作战的伙伴,亲昵的,如同一年之前在她身周围绕的天地元气。
徐久儿的红裙早已破烂不堪,她身上穿着的,是楚浅雪的衣服。
没有了以往的飒爽英姿,却有多处了一抹温婉与娇柔,与她此刻狂暴的攻击手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徐久儿虽说已经破境入八阶巅峰,但她依然不是九阶之上的强者,那她又是如何做到的踏空而行呢?
其实她踏不是空,而是风。
在风穴里整整闭关了一年,从不断忍受着那些刀子风的侵袭,到明白它们的规则,本意,到最后的掌握它们,少女付出的代价,就连肖云起这个老师都在外面看的连连皱眉。
徐久儿也并没有辱没她百年来最天才的称号,凭借着惊人的天赋与毅力,她真的做到了。
待两股狂风散尽,战场之上一片狼藉。
数不尽的残肢断骸,哭喊着救命的半死骑兵。
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战马,一切都显得那样的血腥与恐怖。
本应援兵到场而兴奋的李言溪等人,皆是沉默的看着场间的一切。
即便是再嗜杀的人,看到这幕上万人的凄惨地狱,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