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总要比来时的路要快一些,短一些,三道人影在林间快速的飞驰着,速度快到连被劲风带起的枯叶都来不及反应。
落在后方的李言溪目光有些无奈的看着前方速度快到极致的燕北,然后转头对着徐久儿说道。
“有些过了吧……”
徐久儿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莫不是你想将来,一个人一把剑就要颠覆整个卫国皇权?”
“……那倒也不是……”
思索了片刻后,少年说道。
“总是会有种强人所难的感觉。”
少女撇了他一眼,说道。
“难道你就没有看出那家伙此时正高兴着呢?”
听着话,李言溪抬头看向前方,燕北这个彪形大汉正在不远处倒退着向着他挥手……
那可是一名七阶中境的强者啊……
直到此时,李言溪还没有办法接受经由徐久儿的引导就如此简单的收服了一名七阶中境的强者,来作为自己的跟班。
看出了少年眼中的疑虑,速度不减的徐久儿微微一笑说道。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他一个堂堂七阶中境的刀修宗师,为何会沦落到一个深山里衣不蔽体的采药人嘛?”
这句话问的李言溪有些发愣,事实上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这问题。
徐久儿向他解释道。
“一个七阶中境的强者,最不济在帝国也能混个一方大将吧,如果不是因为报效无门,又或者被那些皇宫里的权贵打压,又怎会落得如此一个地步呢?”
随即李言溪恍然,于是他渐渐的开始明白了男人眼中看向自己的那抹热切。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辰阳城里那个皇帝的暴、政与多疑,若非如此,又怎么能逼的一个七阶强者只能苦苦的守着自己的村落。”
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李言溪问道。
“我们就这样带着他,会不会有些不妥,毕竟他还有一村子的人需要照顾。”
徐久儿没有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撇了他一眼说道。
“真不知道先生为什么会收你当学生,你真是笨的够可以的,他想守护的东西,与你想守护的东西,又有何不同!”
一句话如同当头棒喝一般,狠狠的敲击在了少年的头顶,只是瞬间就想明白了一切的缘由。于是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说道。
“总感觉,你们对于我老师的熟悉程度要远远超过我……”
总算开窍的少年,让徐久儿有些满意,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却不在说话,心里想着,若是小师叔提前就告知让你来剑阁的目的,那么对于剑阁的这份友谊就会变成另外一种味道……
想着这些的同时,一滴有些冰凉的雨水,落在了少女的脸上,让她不禁微微皱起了没有。
天空之上,阴云滚滚,雷声阵阵,一场瓢泼大雨顺势而来。
这让本已心情开朗的两名少年,心间不由的生出了些许不好的预感,于是他们停止了交谈,脚下发力,速度变的更加迅速了。
而事实上,很多地方都在下雨,比如芦城,比如青山。
青山之上,比那阵阵雷鸣还要响亮的,大概就只有老人手中的铁锤了。
云中君赤着上身,丝毫不在乎那些袭击着他精壮身躯的雨点,神情专注而严肃的挥舞着铁锤。
每一锤的落下,那震天般的巨响都会压过头顶之上雷鸣之声。
每一锤的落下,都会让老人手中那把赤红的剑胚更加精炼一分。
每一锤的落下,那些纷纷落下的雨滴,皆会因为强大的冲击力而在半空之中停滞一刻,这种画面,着实有些绚丽。
只是如论雨下的如何大,都无法浇灭那铁炉之中火红的光团,因为那是地心之火,天下至灼之物。
于前日已经回山的游子安自己都站在云中君的不远处,任由雨水打湿着自己纯白的衣衫,仍旧一动不动沉默的观看着铸剑的过程。
云中君在青山之巅已经连续挥锤半个月之久,也就说这半个月以来,青山之上震天般的响动,就没有停止过片刻。
慢慢的,云中君手中赤红的剑胚在来人不断的锤炼之下,缓缓成型。
三尺长的剑身,变的越来越薄,越来越锋利,直到老人锤击的速度由快至慢,待到目光之中陡然升起一丝异样的色彩,猛然大喝到。
“接着!用尽你所能调集的所有天地元气,灌注其中,别让它的温度降下来!”
说着大手一挥,手中赤红的剑身飞射向一旁的游子安。
而游子安的目光在这一刻,也是变的无比凝重,剑身来到他的手中,在他握住剑柄的那一刻,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方圆百里的天地元气开始震动,低鸣,然后他的子民在响应着他的号召一般,向着他狂涌而来!
在那些天地元气达到青山周围十里之地时,炽烈的火焰冲天而起,难以想象的天地元气如同魔疯了一般游子安经脉的过滤,传达到了他手中的剑上。
本已因为离开地心之火而逐渐黯淡下来的剑身,再次变的通红而明亮。
刹那之间灼热的气息将整座青山的水分都蒸发一干二净,山下的林间的绿叶在微微卷曲着,千年不曾变过的小溪,流淌的速度竟然也在开始减慢。
而一旁的云中君则是连忙的放下了手中的铁锤,向着身后一个洼池塘里的极北寒露挥了挥手。
那些冒着森白气息的液体,就随着他的一招手而浮空,飘然的来到他的头顶。
老人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