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虫”的特性几乎是老一辈人行走江湖的必备常识,当机立断:“将伤员并一起观察,其余人两两分组,减少与他人接触!”

“如有异变……”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活死人就不是你们的同门了,动手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知道么!”

两个弟子浑身都有短暂的战栗,白着脸点点头。

周承一把抓住榻几上的长剑,心下浮现些许安全感,他站起身,眼见着两个弟子匆忙跑走,顾不上问白翊的现状,转头直接道:“什么情况?”

谢星纬平静道:“唐门宗师,那位‘祺长老’,昨夜追杀麻奉未果,我已将此事转告金掌柜,绝命渡戒严查找麻奉下落,现在还未有消息。”

周承心下一震,重点在宗师出手的前半句:“你亲眼见证?”

谢星纬摇了摇头:“来迟一步,不敢旁观。”

唐千叶与桑先生的蛊斗都唯恐成为炮灰,一位宗师与“尸王”的交手又哪里敢插足。

周承深吸一口气,语气低恹疲倦,还带着一种极明显的厌恶与忌惮:“此事又是与唐千叶有关?”

“不知,”谢星纬客观描述,“昨夜唐大小姐与桑先生饮酒,大醉。”

他对上周承直直看过来的视线,依然无比淡然:“蛊斗未完,白翊蛊毒还不曾完全解开,等待两日后继续,现下在桑先生处……不过,世叔还是不见为妙。”

冷静状态的周承颇听得进人话,也知道这话确实没说错,他不去见,白翊或许还有活命的希望,他一见,必定又会与桑先生等人起冲突,只是不知道该回以怎样的话语,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去镇宝阁看看情况。”

……

麻奉失踪了。

从祺老掌下逃走之后,他就没了踪影。

这就是最可怕的情况了,一个重伤逃脱并且怀恨在心的“尸王”,不知所踪。

本来就没什么道德怜悯之心,说丧心病狂都是高看对方,毕竟披着人皮的怪物哪有人心这种奢侈的东西呢,现在若潜藏在暗中报复别人,那么会做出来的事就更难以预料。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绝命渡也找不到麻奉?”闻秀摇晃着同僚问她。

痛苦的人变成了栖眠,才刚沾枕头睡下就被人硬生生从黑甜的梦乡拖回来的感觉有多恐怖,栖眠只觉得有一根锥子在自己大脑里狠狠敲击着,敦敦敦,笃笃笃,满世界的幻听与压抑不住的头痛叫她完全听不进去闻秀的话语。

但自己造的孽自己填,昨晚上缠着闻秀百折不挠要听八卦的是她,现在被闻秀挖起来探听早先发生的事,也只是风水轮流转、苍天绕过谁的可恨而已。

栖眠乌沉沉的眼神毫无焦距,别说打哈欠了,极度疲惫又亢奋的矛盾意识简直能将人逼疯,她僵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闻秀说了什么:“绝命渡人不少……有心要藏,短期内不容易被找到……更何况麻奉能操控尸人。”

大规模转化的那种母子尸蛊无法控制,用来扰乱敌人耳目倒是有奇效,毕竟“尸蛊”这玩意儿足以叫人闻风丧胆,现下绝命渡又被阵封,连逃都逃不出去——而且麻奉已不知在此地潜藏多久了,谁说就没有给人下些“精品”尸蛊呢,以此蚕食的活死人那是可以被他控制的。

她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抓过榻上的小白狼崽在怀,使劲揉了揉:“昨晚上麻奉玩了一招‘金蝉脱壳’,蛊道那些玩意儿神神道道不能以常理推之,就算是祺老也被骗过,再回过头去早已不知他身在何处。”

她凉凉道:“所谓‘脱壳’,那是真的脱——那个黑衣老者模样确实是麻奉真身,并非易容,而是他实貌,但是‘脱壳’什么概念?那真是脱去一层人皮……现在能知道,麻奉已经不是之前的面貌,然而脱出后是什么样子没人知道。”

“绝命渡虽然统计了所有住客,并且对所有客人都密切监控,但麻奉既有这样独特的手法改变面貌,又有能控制尸人的尸蛊,他在暗,我们在明……”栖眠咂摸了一下,“有祺老坐镇,就算深恨唐门,他也不会直接向我们出手,毕竟他不但要防着祺老,还要警惕主人……不过其余人就说不好了,在那种丧心病狂的蛊师眼里,人不过是材料而已。”

闻秀的表情十分难看,她思忖良久,有一个疑问:“他是蛊人?”

栖眠摸了摸下巴,眼神也有些凝重:“说不准。能做到这份上,就算不是像主人那样完全的蛊体,必定也有一部分蛊人的特性了。”

“等等!”她忽然振奋起来,“你说麻奉极为英俊,有潘安之貌?比桑先生如何?”

闻秀没见过麻奉真容,但见过画像,内门弟子在暗堂轮换试炼的时候,都见过各个门派死敌的画像,因为唐门对这些仇人实在是恨之入骨:“不如。”

栖眠就忍不住心生感慨了:“也是啊,桑先生那等的神仙风貌,举世罕见啊。”

闻秀停顿了下,忽然像是被提醒了一般:“麻奉对相貌极为在意,改变外表的蛊人特性,大概率是一种比较稀奇的蛊,定然有限制,不妨从极丑极美的角度去寻找。”

“可以一试。”

闻秀身影一离开视野,栖眠连怀中宠物都懒得扔,倒头下去,一息即睡。

……

千叶睡了个好觉,醒来颇觉神清气爽。

也不说做梦什么的,毕竟梦境多为蛊虫的记忆,光怪陆离,凌乱奇诡,不做也罢。

坐在窗前吃糕点,由着闻秀给她梳头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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