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华美的宫殿里,正在用每笔描摹秀眉的女子骤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扭头盯着旁边汇报消息的侍女。
“祁姑娘,君上又往芜院去了。”那名侍女复述了一遍。
“哼,狐媚的骚蹄子,竟敢勾引星辰。走,我倒是要看看那女人是怎么勾引星辰的!”祁姑娘蹭的站起来,她手一紧,眉笔折成两截,随手丢了眉笔,气势汹汹地往外走。
“祁姑娘,这样不好吧?”最靠近祁姑娘的侍女有些忐忑地说道,万一君上是真看上了被囚禁在芜院的女人,那她们这一去岂不是会惹恼君上?惹怒君上的下场,简直不敢想象。
“哼,有什么好不好的,如果星辰是真的喜新厌旧,贪慕美色,那我无话可说。可如果让我知道是那狐狸精使的诡计,我绝不会放过她!”祁姑娘气愤地说道,她可没有那些侍女的顾忌,她早就知道无论她做了什么,星辰都不会对她怎样。
一行人来到芜院,院门陈旧,院墙上爬满了野生的藤草,看起来和整个恢宏的圣宫格格不入,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座院子既无人打理又不处理掉。祁姑娘直接无视了守在院外的紫黎,走进了院子,而原本跟来的侍女却一个个的停了下来,她们可不敢去凑这个热闹。
走到房门口,祁姑娘顿了下来,她凝神听着里边的动静,竟然没有任何声响,她眉一拧,伸手就要推门,忽然门开了,而后她就对上了一双冷冽的眼,虽然对方很快就缓了神情。但那瞬间的凌厉还是吓到她了。
“怎么到这里来了?”墨千煜语气缓和地询问。
祁姑娘嘟嘴,她走到墨千煜身边,撒娇似的地说道:“你一出去就是一年,好不容易回来,都不陪我,难道你不要我啦?”她边说着,边用目光扫视房间,看到坐在窗前,倚扶着窗框,平平淡淡望着这边的人。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凝玉,你先回挽风殿,我问完事就过来。”墨千煜并没有接祁姑娘的话。只是让祁姑娘回去。
祁凝玉嘴角的笑微微僵了一下,随后又用更灿烂的笑掩饰自己那瞬间的异样,说道:“这女人在联盟身份不低,想必知道很多联盟的秘密,那星辰你多问点。不过也别让我等久了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又多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了,我有种预感,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把所有的过去都记起来。所以。星辰你要快点过来呦!”
“嗯。”墨千煜不轻不重地回应了声,他眼底却掠过一抹幽光,隐隐透着一丝焦躁和暴戾。
沈芸沁冷眼旁观。见那祁姑娘临走前望过来的挑衅目光,她微微敛目,眼中萦绕着一丝清浅的讽刺。
房门重新关上,墨千煜缓缓向沈芸沁走去。
“还不肯说么?”他的语气和他的神情保持了高度统一,冷冰冰的。毫无人气。
“呵…”沈芸沁嘴角溢出几声轻笑,她抬眼直视着墨千煜。不无讽刺地说,“身边娇颜相伴,你还找轻云的魂做什么?”
“闭嘴!”墨千煜目光锐利如刀。
沈芸沁嘴角牵了下,干脆转过头看向了窗外,不再理会这个男人,她现在完全破罐子破摔了。
墨千煜显然被沈芸沁的态度惹恼了,但理智又压抑着他膨胀的杀意,他整个人瞬间阴沉到了极点,他伸手捏着沈芸沁的下巴,强迫她把脸转过来,俯视着她说道:“你不要以为有我的血脉,我就不会杀你。”
沈芸沁平静地和他对视,眼里毫无畏惧,静得向一滩死水,半点涟漪都没有,她闭着嘴,没说话。
“说话,哑了?”墨千煜目光凶狠看着沈芸沁,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到现在还没有弄死她已经是她莫大的幸运了。
沈芸沁嘴角微微上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眼波清亮如水洗过一样,但随即说出来的话却让墨千煜险些失控:“别忘了……是你说要我闭嘴的。”
墨千煜捏着沈芸沁下巴的手一紧,差一点捏碎她的颚骨,他狠厉地看着虽然痛得皱眉眼神却依旧清泠明亮的沈芸沁,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倒映着他阴沉的脸,将他藏不住的戾气展现给了他自己。
他神情有了瞬间的恍惚,手指的力度不自觉地松了开来。然而下一刻他清醒了过来,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他竟然对着这么一张脸以为见到了轻云,真是荒谬!
忽然,墨千煜挂在腰上的玉佩亮了起来,他神情一顿,眸光闪了闪,收回手,拿起玉佩扫视了眼,脸上的表情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状态,瞥了沈芸沁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沈芸沁看着敞开的房门,半响才收回视线,她微微转头,目光落在搭扶着窗框的手上,手腕上横着一条狰狞的伤口,她慢慢抿起嘴。
“姑娘,上药的时间到了。”紫黎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
沈芸沁轻轻颔首,脸上淡淡的,没有说话。目光又不禁意看到了手上的伤口,她嘴角弯了下,心里却觉得异常讽刺,这敷的药也只能只好表皮,手筋却放着不管,甚至在这种伤药的作用下,断掉的手筋很难再连接起来了。不过她现在也不在乎了,连生命都无法保障,是不是废了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墨千煜还没有做得那么绝,至少还留了个照顾她的人在这里,若不然废掉手脚筋的她连生存都成了问题。
“姑娘……你不恨么?”在上药的时候,紫黎突然问道。从沈芸沁被挑断手脚筋后,她就几乎寸步不离的待在沈芸沁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