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有所不知,那啊贵的双亲,和他弟弟,就是灾年里活活饿死的。
大牛家里饿死的更多,他家人多食量也大,别看他们现在能吃饱了,可是大牛的阿耶,担心以后的事儿。
曾经找我说过一次,他担心这一代上有大牛跟着郎君,还不用担心,到了下一代,郎君的后人认不认他们牛家,还是两说。
如今他们搬来咱们蓝田几个月了,打听着咱们庄子的奴仆家生子几百年就没有饿过肚子,更别说饿死人的事儿了。
所以就想图个子孙长久,最主要的还是,咱们这些家生子奴仆,从来没有被家主不当人看,家生子里都是郎君说那种,有人权的,所以很多人都动心。”
说道这些,李钰不停的点头;
“这到真是不假,这天下的家生子奴仆,也就数咱们陇西李氏的奴仆最享福了。
陇西李氏里头,又数咱们二房的家生子,最是快活,不缺吃喝,还有些许银钱绢帛。
说难听点,比大部分良民户籍的家里,都过得舒服太多了,别人羡慕也是常事。
对了,说起来这两个憨子,怎么好几天都不见来府里当差了,王娘子管着差事,总该知道内情吧?”
李钰刚提起大牛啊贵,一屋子女人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可馨忍着笑意解释原因;
“启禀郎君,他们这几日在家里修养身子,出不来了,至少还得两三天吧。”
李钰瞪大了眼睛阴阳怪气的说道;
“还修养身子?那俩憨子还要修养身子?壮的跟牛一样的,修养个屁身子。”
王可馨继续解释;
“郎君可不知道呢,前几天不是大开祠堂,又赏赐了许多人吗,
那大牛因为和林大管事一同送回秘法,也得了赏赐,于是大牛和阿贵商量着,想去酒楼里当一回大爷,
两人每月的例钱,都是拿回去养家糊口了,又不当家,也不管账,所以就没有多余的银钱使用。
便由赛诸葛阿贵出了计谋,扣下两石的谷粮,两个人背着去了咱们的酒楼,换了一桌席面来吃。
临走的时候,刘胜的侄子给算了一下,还多出六十多钱,两个人分了,欢天喜地的离去。
本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过去算了,偏偏也是邪门儿了,大牛那边有个邻居,与酒楼里那打杂的一个丈人相好,听说了这事儿,回来就说给了大牛的阿耶知晓。
这立时便露了馅,直叫大牛的阿耶,气的两顿没吃饭,把两个人追了半个庄子,脸都打肿了许多,所以要修养几天的。”
王可馨这些话还没说完,李钰就放开怀里的司徒,笑的是前仰后合;
“打死他俩都是活该,整天就知道吃,上个月我还说过他俩,早晚要为了那张嘴吃个大亏,你看看,这不就说中了?
还赛诸葛,阿贵这名头,我一直叫他不要叫,他非不听,还天天四处宣扬,这回赛成猪头了吧。
他那诸葛的名号,也就是相对大牛来说的,其他的,屁事都办不好一个,带个路都能把我困在长安城里一夜,还赛诸葛……”
等众人笑完了,司徒云砂才开口问了正经事;
“对了郎君,听说明天就要准备车马,往长安城送酒了?”
“嗯,明天就开始,昨天我问了车马大管事,得知庄子里的车马还算充足,随时可以调动。
不过,如今庄子正在修造之中,最多也就能调过来七十多辆,
想着七十就七十吧,也不少了,马不停蹄,这边拉去,入了户部,那边就赶紧回来。
这次要让长安城的人看看,咱们的本事,一天到晚就不停歇,拉他一个月半个月的,
也给那些世家门阀,施加一些压力,迫使他们乖乖的去户部登记,若是不和户部合作联手,我拉去这么多白酒,把他们的浊酒买卖,全部挤夸掉,叫他们喝西北风去吧……”
王可馨崇拜的看着李钰,兴奋的说道;
“喝西北风虽然不至于,但是和朝廷联手做买卖,绝对亏不了的,只是有些人看不透罢啦。
奴家看来,很多富户应该是都有心的,若是那些世家门阀,真的参与的太少,郎君何不亲自扶持几个富户,
过不了七八代,就也成了豪门,反正那些世家门阀,早晚要被陛下清算的,
郎君再扶持一些富户起来,将来也好做个帮手,再有买卖的时候,一呼百应岂不是更好?”
李钰听得眼睛一亮,沉默了好大一会儿,这才开口慢吞吞的说道;
“娘子所言,颇有些道理,不过这事,等过阵子去了长安城,得找两位叔父好好合计一番,
若是两位叔父觉得可行,那这次就挑选一些有实力的出来,培养一番,将来大有用处,
本郎君虽然年龄不大,可是也想踏踏实实的走好每一步,稳健一点没有坏处。”
司徒云砂笑呵呵的接话;
“谁也不敢来小看郎君的,郎君年纪轻轻,就和朝廷里的一堆重臣,大将军们做买卖。
不吭不卑,还谈笑风生,每一步路都经过仔细的推敲,方才执行下去,奴家一直就想说,我家郎君真是太稳健了……”
别说司徒云砂了,一屋的女人,连凝萃夏竹四个侍女,都不听点头,这小郎君,精打细算的,可算是最稳妥的人物了。
王可馨笑着说道;
“要不是奴家这几年一直陪在郎君左右,还真要怀疑,郎君不是这大唐的人了。”
李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