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中的残酷,让月儿忍不住浑身一颤,这样的甄命苦跟她印象里的完全不同,摇了摇头:“我不敢。”
她连杀只鸡都手软。
“又不让你亲自动手。”
月儿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固执,“他们毕竟是人,罪不至死,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不想伤他们xing命,我相信只要我做得好一些,起带头示范作用,他们会感动的……”
甄命苦有些发呆,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摇头叹了一口气,下了床,朝帐篷外走去。
月儿急忙喊住他:“你上哪去?”
“我到外面睡,免得玷污了你的纯洁高尚。”
月儿噗嗤一笑,看着甄命苦走出了她的帐篷,其实她怎么会不知道,甄命苦只是不想让别人流言蜚语地污她名声。
“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甄哥哥……”她嘴角微微扬起,喃喃自语了一句,转身拿起这几天来一直在为他缝制的衣裳,在昏暗的烛光下,细细密密地缝起来,只差一个领子,就可以给他穿了。
……
第二天,运输队到达了江淮军的合肥城。
城北一座富丽堂皇的月妃离宫是江淮王杜伏威下令为月儿建造的,平时只有月儿而几十个宫女住在这里。
杜伏威如今正率领江淮军跟海陵的沈法兴交战,已经一个多月没到过合肥城,将合肥城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了月儿打理。
在月儿的安排下,甄命苦成了离宫中的一名侍卫总管,只因宫中都是太监和宫女,为了让他好好养伤,月儿将他安排进了宫中侍卫中。
甄命苦对什么都无所谓,任由月儿怎么安排,都无异议地接受了,成了宫中的一名侍卫总管。
刚到任上,他也不跟其他人客套,也不管事,穿着月儿为他缝制的漂亮衣裳,每天吃饱了就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晒得晕乎了,就到树荫下乘凉大睡,伤势渐渐地好了,除了腹部上的那道刀伤还有些发炎,基本能走能跳能跑。
其他侍卫见新来的总管是不管事的,而且是个病号,也没怎么把他放在心上,有时甄命苦就在他们身边,说话也肆无忌惮。
“前天张副总管又偷偷入宫摘了朵花,今天那宫女投井自尽了。”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听说有人偷偷潜入月妃娘娘的房间,偷了几件首饰,至今没抓出来是谁。”
“这胆儿也太大了,也不怕月妃娘娘向大王告状。”
“谁不知道月妃娘娘人善好欺,从来不会在大王面前说手下干的这些事,要不然大王还不扒了我们的皮?”
“最近来的那个侍卫总管是什么来头?”
“听人说是月妃娘娘的亲哥哥。”
“一点也不像啊,不会是这个关系吧……嘿嘿……”一人一脸猥亵地比了个食指入洞的下流手势。
“我看像,听人说,这月妃娘娘还跟这侍卫总管又亲又捏的,晚上还呆在一个房间里,孤男寡女,谁相信两人是清白的,而且一路上对他照顾有加,眉目传情,大王这顶绿帽子算是从头戴到脚了……”
“嘘,小声点,小心被人听见,传到月妃娘娘耳中……”一人用手指了指正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背对着他们呼呼大睡的甄命苦。
“是传到月妃娘娘洞中吧,哈哈哈……”一群人肆无忌惮地大笑。
“一个病号,能把咱们怎么样?侍卫总管,得指挥得动咱们才行啊,我们不承认他是总管,他就是一个废物。”
正闲言碎语间,远处传来了饭点的声音,这些侍卫蹲在那里,盯着甄命苦从树荫下站起来,木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朝饭堂的方向走去。
这些人越发地肆无忌惮,指着他的背影嗤笑说:“果然是一个废物,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没想到月妃娘娘的拼头就是这么个货se,整天只知道吃,也不怕撑死。”
甄命苦恍若不闻,加快了脚步朝食堂走去,看起来就像是逃一样,越发地鼓励了其他的侍卫,哈哈大笑。
……
接连几天,甄命苦遭受到了来自食堂,宫中太监,侍卫乃至宫女们的白目和嘲笑。
月儿每天都来看他,给他查看伤口的愈合情况,亲自为他换药。
这天晚上月儿换完药,他低头看着娇艳如花的月儿,问:“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月儿蹲在他身边,低着头给他腹部上的伤口换药,随口应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我们有上过床吗?”
月儿刷地羞红了脸,哪想到甄命苦竟会问这种事,而且这么直白。
连连摇头,接着,将他为她研制抗生素,为了张氏得罪盐帮,带着孙郎中和她们三姐妹逃出洛阳,却在中途失散的事说了。
甄命苦只是想了想,“这么说来,你是我妹妹?”
月儿闻言抬起头,这才发现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眼中没有了以前那冷冰冰的漠然,多了一分怜惜和疼爱之意,脸上一红,点了点头:“嗯,还有环儿和杏儿,她们都很喜欢你的,你知道她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啊,对了,你都记不得这些了,问你也没用……”
“你身为月妃娘娘,为什么不派人去打探她们的消息呢?”
月儿神情变得有些黯然,转身坐在他身边,轻声说:“我也派过人去洛阳打探消息啊,可是他们回来都说没查到,其实我猜他们根本就没去帮我查。”
甄命苦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月妃娘娘实在太过善良,以至于连她的侍卫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