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没有理会他,目光越过少年,朝他身后停着的一辆豪华马车看了一眼,神se变得有些不安,这几天她几乎每天都能在这个时间看见这两马车。
她牵着小毛驴进了自家的院子,栓好小毛驴,将驴车上的黄豆和煮晚餐用的食材搬了下来,回头朝宋老头的屋子门口看了一下,屋子的门紧闭着。
“公公,您起来了吗?”她走到屋门口,轻轻敲了敲房门,好一会,屋子里才传来老头满是痰音的咳嗽声。
这几天宋老头都是晚出早归,连豆腐摊也很少去了,早上天亮才回来睡上一觉,傍晚时分起床,等张氏做好饭,匆匆扒上几口就了门,上了门口那辆豪华马车。
宋老头这几天都没有再找过她的麻烦,虽然对她还是没什么好脸se,但对比以前输了钱就找她出气的i子来,已经很让她很感意外了,每天对宋老头嘘寒问暖,唯恐伺候不周,让难得的平静i子一去不返。
宋老头磨磨蹭蹭了好一会才起了床,打开屋门,张氏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热腾腾的洗澡水,放好了干净的衣服。
“公公,今天在家吃饭吗?”
“你这么晚才回来,我还吃什么吃!不吃了。”
宋老头没好气地应道,随便洗了个澡,转身就要出门。
张氏见状,急忙跑回自己的屋子,拿出一件崭新棉袄,追上宋老头,把袄子披在他肩上,说:“公公,晚上天凉,你多穿件衣服,别冻着了。”
宋老头随手拢了拢衣领,连看也没看张氏一眼,出了院子大门,朝门口那辆豪华马车走过去,这时车上下来的一个中年男子,宋老头一见,脸上立刻露出近乎谄媚的笑容,迎了上去,跟对方又是作揖又是,一副尽心讨好的模样。
张氏站在院子门口,目送宋老头上了那辆马车,飞快远去,这才转身回到院子里,捡了几根柴火,淘了些白米,准备做晚饭。
院子门口探出一个头来,好奇地张望着,正是那俊美少年。
张氏很快就发现了他,停下手中的活,回过头来,只见那少年咧嘴一笑:“张姐姐,我也还没吃晚饭。”
他此时的语气神态,就好像跟张氏已经亲密到可以理所当然地跟张氏要饭吃似的。
不知是否因为知道他是跟甄命苦一起将她从裴府中救出来的人,还是因为杨侗长了一副眉清目秀的俊脸蛋的缘故,听到他这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话,张氏忍不住笑了。
杨侗见状,打蛇随棍上,乘机走进了院子,抢着从张氏手中夺过洗菜用的盆子。
“张姐姐,我来帮你!”
看他手忙脚乱地打水把自己弄得一身湿,把米洒得满地都是,一次倒的米比够张氏吃十天的量,一看就是个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少爷,张氏也不阻止他,就在一旁看着他瞎折腾。
等那少年把米淘好,把一满盆的米端到她面前,她才笑着问:“你会煮饭吗?”
“会啊,跟你学的。”杨侗脸有些得se,他这些年来没少看她淘米煮饭。
张氏也没问他是什么时候跟她学的,只是说:“米哪吃得了这么多,你淘的这些米四个人都吃不完。”
说着,从他手中接过木盆,走到炉灶边,生起了火,将两人份的米倒进锅里。
“张姐姐,我帮你洗菜。”杨侗说着,撩起袖子又要帮忙。
实在不忍打击他的积极xing,张氏只好让他去巷子尽头的水井挑些水来,杨侗二话不说就拎了两个桶就出了门。
刚出门,几个伏在远处的奴仆见他拎着水桶出来,急忙从隐蔽出跑出来,拦在少年面前,大惊失se地说:“我小祖宗,你可别干这些粗活,要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奴才们有几个脑袋也不够掉的呀,快快快,把这些东西扔了……”
“谁让你们跟着来了,赶紧给我消失,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见张姐姐,你们要是吓着了她,我非打烂你们屁股,还不快给我滚!”
“奴才……”
“滚!”
……
半个时辰过去。
张氏已经炒好了菜,还特别从院子里的鸡窝里掏了两个土鸡蛋,煮了一碗香葱蛋花汤,这是平时她舍不得吃,专门留给宋老头补身子之用的。
饭也已经煮好了,菜也端上了饭桌,却迟迟不见那少年回来。
出了门走到巷子尽头的井边一看,那少年正望着井发愁,两个水桶还是空的。
张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少年回过头,见张氏站在他身后,脸带微笑说不出得娇美动人,不由地呆了一呆,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讪然道:“张姐姐,这井里有好多红鲤鱼,我一看就入了迷,忘了时间了,我这就给你打水。”
张氏也不揭破,说:“还是我来吧,你一个小少爷,怎么会干这种粗活呢。”
少年不满道:“我可不是那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小少爷,我从小就没了父母,跟姐姐一起生活到八岁,姐姐嫁了人后就我自己一个人生活了,都是自己一个人洗澡,吃饭,睡觉,从来不用别人帮忙。”
看他颇引以为豪的样子,虽然身材已经比她还要高一个头,说的话却像是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孩子,张氏总算强忍着没笑出来。
打了水,跟他一起将水抬回院子,短短的一段路,却把两人都溅了一身湿。
……
桌上摆了三样简单的菜se,一个青菜,一个腌制的腊肉,还有一碗葱花蛋汤,杨侗像是几天没吃过饭似的,算上张氏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