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登时忘了要惩罚杨侗这件事,疑惑着朝篮子里瞄了一眼,皱着眉头:“又来胡编,洛阳城里那些有名的小吃我都品尝过,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葡式蛋挞。”
杨侗急忙道:“听没听过不重要,只要好吃就行了。”
凌霜脸上有些意动,却摆出不屑一顾的样子:“我从来不吃街边那些小吃,闻起来虽然香,可吃起来却未必好吃,而且还不干净。”
她话虽如此,俏目却不时地朝那竹篮子里瞄。
杨侗怂恿说:“霜姐姐尝一个不就知道了,虽然可能不合霜姐姐你的口味,但如果好吃,霜姐姐却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凌霜犹豫了一下,装着勉为其难样子,说:“那我就勉强尝一个好了。”
说着,从杨侗的手里接过一个蛋挞,送到嘴边,轻咬了一小口,细细地嚼了嚼,接着,她停止了嚼动,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动人。
杨侗脸上带笑,信心十足地望着她。
凌霜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杨侗一眼,飞快却不失优雅地将手里的蛋挞吃下,又伸手拿了一块。
“好吃吗?”杨侗问。
“味道还算一般。”
“可我记得霜姐姐吃东西从来不吃第二块的。”
“一块这么小,怎么尝得出味道?”凌霜装着不在意的样子,见杨侗脸上一副早猜到你会这么说的神情,终于挂不住,嗔道:“以前怎么不见你把它带来给我尝?是不是自己藏起来不告诉我?”
杨侗喊冤道:“冤枉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有这么好吃的东西,这不第一时间就给霜姐姐你拿来了,又怎么敢私自藏起来。”
凌霜问:“是哪里买的,我以后着人去买。”
“呵呵,这东西有钱也买不到,霜姐姐以后若是想吃了,跟我说一声,我立刻给你弄来。”
凌霜没有再说话,细细地品尝完第二块,将手一擦:“你的诡计得逞了,东西我也吃了,李妈妈,送客。”
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凌霜,杨侗石化般愣在那里。
凌霜却不再搭理他,转身进了书房。
杨侗离开后,她才从卧房里出来,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喃喃自语道:“几天不见,竟然学会算计人了。”
接着,又低头看了一下手上残留的蛋挞屑,犹豫了一会,偷偷看了一下房间四周,见四周无人,飞快地把手指放进了嘴里吸吮了一下。
……
洛阳大街的一间酒楼里。
几名身穿各种奴仆服饰的下人正围坐靠窗边的桌子旁,喝着小酒,吹嘘着自己府上大人的丰功伟绩,桌上已是一片杯盘狼藉。
其中一个说:“说起我们家大人,那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我们这些当下人的,能有幸服侍这样的主子,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跟了我们家大人,命都活得长些。”
“这话怎么说?”其他人都是一些好事者,见他话里有话,急忙追问。
接着酒劲,那人醉醺醺地说:“这事除了皇上和我家大人,整个洛阳没几个人知道,前几天我们家大人奉皇上之命赴延津巡察,回来后便立刻让我们家陈总管变卖府上所有的田地铺面,换成十几大箱百花花的银子,我们家大人自文帝起就在洛阳为官,洛阳是他祖辈安生立命之地,这突然变卖了家产,别人不清楚,但我却知道这事必然有蹊跷。”
他喝了一口酒,脸上略有些得意:“后来我偷偷伏在我家大人的窗户底下,听见他和他的夫人说,半个月前,瓦岗寨的反贼围攻荥阳,将我朝大都督张须陀将军斩于城下,挂在城头暴尸三i,洛阳东面门户大开,瓦岗寨这些贼人下一个目标就是要攻打洛阳,连皇上都已经准备南下逃往江都了,却瞒着天下人,到时候贼人攻进洛阳,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众人闻言无不大惊失se,其中一人若有所悟地说:“难怪我家将军连续几i被皇上召见,进宫议事,十有仈jiu是为了这事!”
所有人都回过头看着其中一名喝得迷迷糊糊的仆人,问:“小李,你是越王府的人,这事你听说了没有?”
小李一脸抱怨地说:“什么越王府,不过就是死去太子的庶出,从小就是个小se胚,年纪轻轻,每天除了四处偷看女人洗澡,就是到百花楼寻花问柳。
“十几天前刚把裴府的人绑了栽赃给封府不说,前几天又在百花楼里争风吃醋,把金总管的二公子打了一顿,惹了别人没什么,金总管是什么人他不知道?反正这越王府我是呆不下去了,越早离开越好,越王府的那些下人全都想着另找下家呢,陈哥哥,你看能不能把我弄进你们府上去,就是当个倒粪桶的奴才也比在越王府等死强啊……”
那被他唤作“陈哥哥”的奴仆脸露为难:“这事我说了也不算,有机会我帮你打听打听吧,也不一定能成。”
“如此小弟先谢过……啊——”
小李正说着,隔壁桌两个身穿便武服的汉子突然站了起来,走到这他身边,抓小鸡似地一把将他从椅上拽了起来。
其他人全都吓了一跳,纷纷站起身来,对这两名大汉怒目而视。
“封府办事,闲杂人等闪开!”一名汉子大眼一瞪,登时将这些人瞪得浑身一个激灵,一句狠话也说不出来,重新坐了下去。
两人将鬼哭狼嚎的小李架出了酒楼,将他绑了起来扔到一辆马车里,飞驰而去……
……
封府。
大门打开了,田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