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北岸的一条长长的堤岸边,张氏豆浆摊跟往常一样,准时开了档。
豆腐西施张氏跟平常一样,站在摊档前,掌着豆浆勺,忙着给客人舀豆浆。
也许是因为一晚上没睡过觉的原因,她的脸se有些憔悴,但却丝毫不影响她在众多年轻公子哥眼中的美丽形象。
甄命苦和那少年远远地看着,那少年眼中露出爱极迷醉的神se,叹道:“我的张姐姐永远都是那么美丽,就像是一朵水仙花似的,真想一辈子就这样看着她……喂,你去哪,可不许你跟张姐姐邀功!”
甄命苦没理他,径直走到豆腐摊前。
“来两碗豆浆。”
张氏正低头忙着,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看了甄命苦一眼,舀了两碗豆浆,给他和那少年递了过去。
那少年本xing不改,乘机摸了她小手一下,看着张氏慌张缩手的样子,他笑得很欢。
甄命苦忍不住伸手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
那少年登时被他拍了一个趔趄,差点连手中的豆浆都撒了,回过头怒瞪着甄命苦:“干嘛打我!”
“给钱,想吃白食啊?”
张氏忍俊不禁,掩嘴而笑,登时惹来无数公子哥儿惊艳的目光。
那少年愣了一下,不屑道:“钱?本少爷出门从来不带钱!”
“我真好奇你怎么能混到今天还能四肢健全。”甄命苦无奈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钱碎银子来,递了过去。
张氏红着脸,小声说:“不要你的钱。”
甄命苦闻言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离豆腐摊不远处的榕树下,只见那张摇椅空着,宋老头并没有来。
他笑着谢了,收起碎银子,走到河堤上,远远地坐着,一边细细品尝美味的张氏豆浆,一边欣赏着洛河两岸美丽风光。
昨天挖了一天的池塘,又为了救张氏整晚没休息,凉爽的河风吹拂在脸上,喝完豆浆,一阵强烈的睡意袭来,就这样躺在河堤上,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
当他醒来时,天se已经黑了,一轮米黄se的弯月从洛河岸上升起,洛河边的摊档已经收了大半,那少年也已不知所踪。
甄命苦坐起身来,朝张氏豆腐摊上看了一眼,豆腐摊还没有收档,只是已经没有了客人,那窈窕的身影还在忙碌着,正收拾着东西。
月se下,她婀娜身影显得那么孤单。
看她收拾完毕,甄命苦这才站起身,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
他坐在自己家门口的门槛上,牵着毛驴的张氏终于从后面慢慢走了上来,神se有些慌张,不时地四周张望着,像是在找着什么。
直到发现甄命苦正坐在路旁一间民宅院子门口时,她才松了一口气,快步从他身边走过。
甄命苦看着她的身影,轻声说:“以后太晚了别自己一个人回家,这里是我住的地方,离你那不远,有什么事你就喊,哦,对了,我叫甄命苦。”
张氏脚步稍微顿了一下,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前面的院子门口,宋老头正在门口朝路口张望着。
甄命苦目送她进了她家的院子,从院子里传来宋老头暴躁吼声:“死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你是不是想成心饿死我!赶紧给我煮饭,我一会还要去把昨晚输的钱赢回来呢!今天的生意赚了多少,先给我拿二两银子……”
张氏小声地说着什么。
宋老头不耐烦地打断她:“让你拿就拿,等我赢了钱,不就全有了吗!”
张氏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宋老头如愿以偿地拿到了赌资。
甄命苦坐在门槛上,默默地看着张氏住处的门口,直到张氏挑着两个木桶从院子里出来,他才站起身,进了屋子。
……
裴府湖边的大宅子里,传来一声雷鸣般的咆哮:“把这不争气的混账东西给我绑起来,我今天非抽得他皮开肉绽不可!”
裴府主人裴虔通大发雷霆,屋子大厅里,一个赤身[**]的肥胖男子正躺在大厅的地板上,呼呼大睡,嘴里还不时梦呓着:“我的美人儿,让爷好好疼你,别跑啊,爷又不会吃了你……”
大厅里站着的十几个全身盔甲武装的武士,威武肃穆,裴虔获身后的那些俏丫鬟们全都表情古怪,想笑却不敢笑的样子,显然憋得非常辛苦。
“二爷,二爷……”
一名身材魁梧,形貌粗狂的汉子正跪在地上,轻轻推着躺在地上的裴二爷,神情慌张。
“傻豹,你把他给我绑起来!然后你自己把自己绑上!”
“帮、帮主,不关我的事啊,我这几天都在码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傻豹急忙为自己辩解,这些年他为了这裴二爷,已经不知道挨了裴虔通多少鞭子了。
“废什么话,让你绑就绑。”
傻豹哭丧着脸,将睡得跟死猪似的裴二爷绑在大厅里的柱子上,然后又把自己给绑了个结实。
不一会,从厅里传来傻豹的嚎叫和裴二爷睡梦中痛并快乐着的呻吟。
“美人儿,给点力,再给点力,来,往爷这挠,”裴二爷做了个撅屁股的动作,“哎呦……这就对了……爷我就喜欢你这泼辣劲的……”
大厅里那些武士和丫鬟们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轰堂大笑。……
……
入夜。
洛阳大街行人稀少。
两个浑身湿漉漉,沾满泥浆的人影,偷偷一条小巷子里探出头来,四周打探了一番,确定没人之后,才闪身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