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贝儿四周望了望,看见街角的一间写着“当”字的店铺时,美眸亮了起来,没等甄命苦阻拦,急忙跑了过去,不一会,便见她一脸开心地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锭银子。
待她走到面前,甄命苦才发现她头上的那支金玉发簪不见了,那是她最珍视的随身之物。
“当了多少?”
“二十两。”
甄命苦一听,登时火冒三丈,见过黑的当铺,没见过这么黑的,长孙贝儿头上那一支发簪,光是发簪上的黄金,也能值个一百两的,更别说那颗价值连城的翡翠玉珠了,正要冲进当铺给抢回来,却被长孙贝儿拉着他的手,朝面馆走去,脸上并没有一点被人坑了后的沮丧,笑得像个小女孩一般天真无邪,无忧无虑,语气中带着欢喜雀跃:“不管了,我肚子好饿,先进去吃碗面条再说……”
热腾腾香喷喷的面条端了上来。
只有一碗,甄命苦愁眉苦脸地坐在一旁,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吃着,嘴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啜吸声,一口辣酱菜,一口面,一口酱羊肉,吃得香汗淋漓,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
她只叫了一碗面,没他的份。
甄命苦看她吃得正香,忍不住地吞口水,不时地问上一句:“好吃吗?”
“好吃。”她嘟囔着,嘴里含了满满一大口。
“什么味道的?”
“羊肉拉面味。”
“也给我尝尝呗?回去还你十大碗。”
“等我吃饱了,剩下都给你。”她很大方地答应了。
甄命苦心想就她的肚子能吃下多少,再等等吧,吞了吞口水,指着面汤说:“给我也留点汤,不然面就不好吃了……”
长孙贝儿终于吃饱,甄命苦朝碗里一看,别说面了,连汤都只剩下了几口,还不够他塞牙缝的,看着她饱得直打嗝的可恶模样,哪还不明白她在报复这一路上来对她的嘲笑打击加捉弄,他突然笑了起来,一拍桌子:“老板,给爷我上两大碗羊肉汤面,多点羊肉,再给爷切一根羊腿,另外打包二十个馒头,爷要带走!”
“好嘞客观,马上就来!”那伙计早就看见了长孙贝儿放在桌子上的一锭银子,一听这大买卖,立刻笑开了花。
长孙贝儿急忙将桌上的银子藏了起来,一脸jing惕地盯着他:“你有钱吗,我可不帮你付,我自己都舍不得点羊肉吃呢!……伙计,他的钱他自己付,我跟他不认识的。”
那伙计只当小两口在打情骂俏,哪会在意,笑着去了,不一会,甄命苦点的面条羊腿肉便端了上来。
甄命苦一通狂吃猛吃,像从牢房里刚放出来三天没吃饭似的,看得长孙贝儿和周围的客人无不侧目,他却不管不顾,吃饱了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接着站起身来,在桌子旁做了一下伸展运动,扩胸压腿。
长孙贝儿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他拿起桌上打包好的馒头,还没等长孙贝儿反应过来,一把拉起她的手,大喊一声:“快跑!”
紧接着,拉起她的手,推开身边的伙计,飞快朝面馆门口跑去……
……
将近半个时辰的追逐,终于将面馆的那些伙计给甩开,长孙贝儿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狠狠地瞪着他,好一会,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一笑便停不下来,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甄命苦得意道:“想要挟我,你还嫩点,银子呢,给我,今晚在凉州住上一晚,好好洗个澡,你也不能再以真面目示人了,太容易招男人,等安顿下来,你在客栈里等我,我出去准备一些必要的物品,等天黑了再去偷匹马来,明天就走,这凉州城可不能久呆,那个对你垂涎yu滴的薛仁杲还在到处找你呢。”
“呸,难怪张姐姐说你没有一句正经的。”
长孙贝儿红着脸,掏了掏腰间的银子,一摸登时傻了,几乎要哭出来。
“怎么了?”
长孙贝儿跺脚气道:“银子掉了!都怪你!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怎么办?”
甄命苦眉头皱了起来,沉默了片刻,从腰间掏出唯一一把还能值点钱的匕首。
长孙贝儿吓了一跳,一脸狐疑地问:“你要干什么?”
“行侠仗义,劫富济贫!”
……
长孙贝儿忐忑不安地躲在一间农舍的羊圈里,等了约摸有一个时辰左右,才看见满身大汗,气喘吁吁的甄命苦偷偷地溜进羊圈,将脸上蒙的黑布和身上穿的衣服全都脱了下来。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气喘如牛的样子,这几天他背着她走上几十公里都没有这样劳累,忍不住好奇地问:“你干什么去了?”
甄命苦没回答,将一根发簪重新插回了她的发髻。
长孙贝儿一摸,正是她刚才当掉的那根,惊得张大了嘴:“你去抢当铺啦?”
“这种黑店,没一把火烧了就算我对他们仁慈了,下次再犯,报官抓了!没一个好东西,看看这些民脂民膏,不知道骗了多少像你这样的无知女人,我这也算是替天行道,惩jian除恶了……”
长孙贝儿眼中全是笑意,连他说她是无知女人也没怎么在意,向他施了个万福,甜甜地说了声谢谢。
甄命苦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将抢来的民脂民膏包成一包,背在肩上,说了句“走了,住店去”,转身出了羊圈。
长孙贝儿敏锐地发觉了他眼神中的一丝温柔,似乎在掩饰着什么,也是呆了一呆,接着脸红了起来,看他渐渐走远的背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