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发出一声喝彩:“柱子哥好样的!”
柱子拉得更加起劲了,本来需要几个人才能拉动的风箱,被他一个人拉了起来,十几个来回之后,炉火很快就烧得旺腾腾的,火焰苗从橙黄se变成了青紫se。
“柱子,今天吃什么了,功力又见长了啊,不到二十下就让炉火变成纯青了,再过一阵,尉迟哥该又要给你加工钱了。”其他人纷纷赞道。
柱子得意地放下屉把,转过头看着甄命苦,脸扬得老高,说:“怎么样,能干这个吗?”
甄命苦摇了摇头:“干不来。”
柱子笑得眼都眯了起来:“那你的工钱可没那么多了,不能干这活的人工钱减一两。”
甄命苦眉头皱了皱,回头看了尉迟敬德一眼,尉迟敬德点了点头,看来这是铁匠铺的规矩。
柱子转身又走到熔炉旁边,抓起一根数十斤重的铁勺,将熔炉里的铁水舀了一勺,浇铸到一旁的沙模中去。
虽然只是几十斤重的长勺,但根据杠杆原理,舀起这一勺铁水,并不比提起上百斤重的铁锤轻松。
柱子做完这一切,身上已经被炉子的高温铁水给烤了个浑身湿透,走到一旁的水缸前,舀了一勺清水,从头浇到脚,登时冒出腾腾热气来。
他转过头问甄命苦:“这个能干吗?”
甄命苦又摇了摇头。
“那工钱还得少一两。”
柱子浑身毛孔都大喊痛快,在这尉迟铁匠铺里,他是除了尉迟敬德以外,工钱最高的一个,谁不知道他柱子是当年从一个十几岁的学徒工一步一个脚印做起来的,甄命苦一个新人,刚进来就能领五两银子的工钱,跟他平起平坐,凭什么。
他怎么能让甄命苦这样的人跟他平起平坐的。
几个工种一一示范之后,甄命苦的工钱已经被降到了一两。
高级匠师能干的活,甄命苦没有一样能干。
“那你能干什么?”
尉迟敬德可不认为甄命苦会就这样认输,从这个人的身上,他看不到一丝服输认栽的迹象。
他最惊奇的,是甄命苦身上和额头由始至终没有流过汗。
在这样的高温匠坊里,很少有人能呆上十分钟以上不流汗的。
由始至终,就只有他和甄命苦两人没有流过汗,尉迟敬德不流汗,这是多年修习武艺,体质异于常人,再加上经常在这熔炼房中干活的原因,但他不明白眼前这个瘦弱年轻人为什么会有跟他一样的体质,不由地感到一阵讶异。
甄命苦似乎没有发觉尉迟敬德的异样,转过头问:“帮主,有销售一类的活吗?”
尉迟敬德愣了一下,随即说:“有倒是有,不过店小二可没这么高的工钱。”
他有些疑惑地望着甄命苦,他不太相信甄命苦会这么轻易就认输。
甄命苦说:“底薪什么的倒不重要,主要是提成怎么算?”
“提成?什么提成?”
“就是我帮你卖出一件产品,你给我销售价格的百分之多少作为我的报酬?”
甄命苦话音刚落,不单止柱子愣住了,连尉迟敬德也一脸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表情,疑惑着问:“你是说,你领着我给你发的工钱,用帮里的店铺,卖帮里的弟兄打造的铁器,卖出去了帮里还要给你钱?”
甄命苦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其他人静了好一会,突然爆发出一声轰然大笑。
“这小子是不是疯了,还提成呢,尉迟哥,你从哪招来的这个活宝,不会是傻冒吧?”
柱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捂着肚子,“哎呦,笑死我了,你可真会开玩笑,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笑的想法呢,提成,哈哈哈,提成,想得真美啊,哎呦,不行了,我得缓缓……”
尉迟敬德也笑着:“提成倒是没有,不过你要是能比别人多干点活,也许能赚得比别人多,别人不说,就说柱子吧,他要是一个月拼了干,十两银子没什么问题,你嘛……”
他打量了甄命苦一眼,那意思很明显,像甄命苦这样的体型,干一两银子的活都成问题。
甄命苦沉思了一会,抬起头说:“我还是干销售吧。”
……
就这样,甄命苦被尉迟敬德用五两的价钱招进来,却变相地被各种理由削为了每个月一两银子,干起了店小二的工作。
甄命苦这么轻易地妥协,让尉迟敬德开始以为是自己看走了眼,其实甄命苦就是个靠些小把戏混进铁匠铺,想要找份工作的小乞丐而已。
只不过,接下来的十几天里,尉迟敬德便渐渐地改变了想法。
甄命苦自从干了店小二这活,每天都会花大量的时间熟悉店里打造的各种铁器,不厌其烦地向店里的老伙计询问各种关于产品功用方面的问题,了解各种铁器的销售情况,而且还会让前台掌柜拿出以往的销售记录,认真查看。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伙计能有甄命苦这样的劲头,拿的是伙计的工钱,cao的却是掌柜的心。
平时店里请的伙计都是一副懒散消极的态度,客人问三句才不耐烦地敷衍一下,一副爱买不买的模样。
对此尉迟敬德并不觉得伙计拿工钱不出力,换了是他,拿这么一两银子的工钱,干起活来却有拿了十两银子的劲头,这不是傻是什么?
但这个甄命苦跟别的伙计不一样,客人已进入店铺,他都会主动跟客人聊天,了解他们的需求,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