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他多少次梦见她用他给她的那把匕首,刺进她自己的心窝,无论他怎么歇斯底里地叫嚷,她都好像听不见,看不见一样,绝望地结束自己的xing命。
不知她知不知道他在梦里哭得像个孩子,如果被她看见,就实在太丢脸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她的脸se已经恢复了往i的红润,雪白娇嫩,她的手指纤细灵巧,指甲整齐粉红,他也是几天前才知道,她本是书香世家的千金。
她的眼睫毛又长又弯,衬托着她的眼眸如一汪清澈的泉水般,明亮动人。
她就像是上天的一件杰作,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他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打量过她,她是这么地安静恬适,不须别人欣赏夸赞,zi you自在地绽放自己的美丽,她本不应该属于任何一个男人。
他不忍惊动她,仿佛他一开口,就会亵渎这份安静和美丽似的。
半个时辰后,张氏终于完成了手中的针线活,抬起头朝甄命苦望了一眼,突然怔住了,红霞悄悄地飞上了脸颊。
“你醒啦?”她轻声道。
他呆呆地望着她。
她意识到他已经这样盯着她看了好久,脸se越发地红润,不敢看他,略有些慌张地站起身来,问:“你要喝水吗?孙大夫说你睡了那么久,又流了那么多的血,醒来一定会很想喝水的。”
甄命苦点了点头。
张氏倒了水,端到他面前,甄命苦艰难地坐起身来,浑身如同针刺般疼痛,这才发现身上缠满了白se纱布,把他包扎得像个木乃伊似的。
手抬不起来,只能由张氏喂着他喝,他也没想到竟能得到这样的待遇,看着她温柔如水的动作和娇俏的容颜,他突然觉得如果手就这样断了似乎也不错。
“我睡多久了?”
“三天了。”
甄命苦张了张嘴,好多话想问她,最后却化成一句:“你没事吧?”
张氏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哪里?”
“独孤伯伯家。”
甄命苦松了一口气,又问:“你刚才说孙郎中,是他帮我包扎的伤口吗?他们都没事了吧?”
“恩,杏儿和环儿也都在,他们被盐帮的人抓了,是独孤伯伯把她们救出来的,她们都很担心你,我去叫她们进来……”
甄命苦一把拉住她的手,说:“别,我想跟你说说话。”
张氏身子微微一颤,转过身坐下,低着头,俏脸晕红,小声说:“说什么?”
甄命苦心中一荡,本想回答“说些亲密话儿”,却怕唐突了她,话到嘴边却问:“我的手机你帮我藏起来了吗?”
“恩。”
“可千万别告诉别人,不然我就麻烦了,你也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吧,我这宝贝是我的命.根子,要是丢了,我就回不了家了。”
张氏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你要回家吗?”
她曾经听他说过,他的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要坐一种很特殊的交通工具才能回去,这个叫手机的东西就是这种交通工具的钥匙,而且一旦回去,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甄命苦看着她,说:“你在这里我就不回去了。”
张氏不敢看他的眼睛,轻声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回不回家关我什么事?”
甄命苦知她脸皮薄,不忍过分逼迫,笑着岔开话题说:“对了,我还没跟你那独孤伯伯道谢呢,上次匆匆见过一面我就昏过去了,还没来得及看清他长什么样,第一眼看见他,我还以为遇上猛张飞了呢。”
张氏掩嘴轻笑:“独孤伯伯是智勇双全的两朝元老,文才武略都无人能出其右的上柱国,右屯卫大将军,才不是那种有勇无谋的粗鲁莽汉,被他听到你这么说他,非打你一顿板子不可。”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杏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张姐姐,你在跟谁说话,是甄哥哥醒了吗?我给你送早饭来了。”
杏儿和环儿推开门,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进来,刚好看见一脸羞红的张氏将手从甄命苦的手中抽出来,杏儿见甄命苦已经醒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喜se,接着冷哼一声:“还有力气欺负张姐姐,看来伤得不重嘛!”
甄命苦瞪了她一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闯进来,迟早有一天我会找个人来治治你!”
“哼,本姑娘会怕你们这些臭男人!你以为我像张姐姐这么好欺负啊!”
“坏杏儿,我又没招惹你!”张氏嗔道。
杏儿走到床边,将张氏拉了起来,推着她走到饭桌旁坐下,板起脸说:“就是你这种的傻女人,把他们这些坏男人都惯坏了,以为我们女人好欺负,离开了他们我们就活不了,可以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换了是本姑娘,这种男人早被我一脚踢得远远的,还想死皮赖脸占便宜,门都没有!你看你昨天一口饭也没吃,干爹都说他已经没事了,你还非要在床边守着他等他醒过来,你以为你是铁做的,不吃饭光看他就能看饱吗?他又不是什么香饽饽!赶紧吃饭!”
论斗嘴,张氏哪是牙尖嘴利的杏儿的对手,在杏儿的半强迫下,接过她递过来的碗筷,回头看了甄命苦一眼,迟迟不动筷。
杏儿越发得理不饶人:“你先顾好自己吧,干爹说他现在的伤势只能喝些粥水调理,一会我去厨房给他熬点粥,我看你真的是没救了,能不能有点出息!他看见你这样为了他茶饭不思的,心里指不定有多得意呢!”
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