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于张姑娘的。”孙郎中语带深意地看着甄命苦,“你喜欢她吧?”
甄命苦看了这个活了八十多岁,看起来却不过四十多的老郎中一眼,顾左右而言他:“我想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喜欢张老板娘吧,喜欢跟能不能拥有完全是两码事。”
孙郎中对他的狡猾早已见惯不怪,笑着说:“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懂你,既识得一些复杂的机关,又懂连老夫也未曾听说过的医术,家中藏书万卷,却从来没见你看过书,看似jing明,眼光独到,对人情世故却是一无所知,粗心大意,你可能自己也不知道,你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气场,会让别人不知不觉中靠近依赖你,但有时候你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却会让人感觉不安。”
甄命苦若有所思地沉默下来,抬起头说:“孙老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你这才带着张姑娘离开洛阳,你想过她以后要怎么生活吗?”
甄命苦闻言奇道:“张老板娘不是会做豆腐吗,只要有本钱,以她的能力,没有她公公,她的i子说不定过得比你我都要滋润,她可是闻名洛阳的豆腐西施啊。”
孙郎中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大隋的律法是不允许没有户籍的女子开档经营的,女子嫁了人以后,就入了夫家的户籍,丈夫若是不在了,就跟着儿子,没有儿子的话,就只能回娘家了,要么就是卖身大户人家为奴为婢,张姑娘在洛阳的时候,起码还有个公公在,可以依靠她公公的名义开档经营,如今她公公不知所踪,今后要靠什么生存,对她来说,是个大难题。”
甄命苦闻言愣住了。
孙郎中见他的神情,叹了一口气:“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张姑娘这一路上满怀心事难道你也没看出来?”
甄命苦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年轻人,你再好好想想吧,我也先去睡会了,哎,人老了,经不起这连i的折腾,不比你们年轻人,年轻真是好啊……”
孙郎中边感叹边站起身,进了营帐,留下甄命苦一人坐在火堆前,望着火焰发着呆,陷入了沉思。
……
入夜。
伊川客栈的门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几十骑全身武装的骑兵停在客栈前,领队的人,正是连i来一直在追捕甄命苦等人盐帮帮助裴虔通。
其中一人下了马,拿着几张画像,冲进客栈。
不一会,这人再次从客栈走出来,在裴虔通耳边说了几句。
裴虔通用马鞭指着今天早上甄命苦等人离开的方向,低喝一声:“追!天亮之前一定要追上他们!”
……
若不是超世代手机及时发出声纳探测预jing,甄命苦他们此时已被裴虔通的人团团包围。
当甄命苦冲进营帐,叫醒张氏等人时,李靖已经先一步醒来,冲出帐篷,抄起放在帐篷边削尖的竹竿,如投掷标枪一样,朝几百米远处几个手执火把的骑兵全力投掷过去……
只听见几声惨叫,手执火把的骑兵全都被竹竿穿胸而过,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火把掉在地上,刺耳的马嘶响起,对方立刻混乱成一团。
对方哪知道甄命苦竟然能隔着几百米远就能预先探测到他们的靠近,而且隔着老远就干掉了他们几个骑兵,他们却连甄命苦等人的样子都没看清楚。
“甄兄弟,把火熄灭了!扶她们上竹筏!”
李靖一边将其中一辆马车的缰绳解了下来,一边在另一辆马车的马屁股上重重一拍,吃痛受惊的马立刻朝林外跑去。
甄命苦一脚将火堆全部踢往河里,林中登时陷入一片漆黑。
“我引开他们,你们上竹筏,若我能突围,会在下游的等你们,若天亮之前没看见我,你们自己离开,不用再等我!”
李靖说完,翻身上了马,朝张氏等人一抱拳:“各位妹妹,事出紧急,李靖送你们到这,千万珍重,来i再会!”
“靖哥哥保重!”
众女还没来得及惜别,李靖便一夹马肚,朝着马车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一边大笑着喊:“虔通我儿,马邑郡丞李靖在此,够胆来追你爷爷!”
甄命苦只是呆了片刻,立刻回过神来,朝众人低喝一声:“上竹筏!”
……
林外盐帮的人马终于安定下来,裴虔通脸seyin沉得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的手下凑到他的身边,生怕被对方听见似的,小声说:“帮主,刚照面,我们就死了五人,那马邑郡丞李靖不知怎么地跟他们在一起,现在兵分两路跑了,我们追哪边?”
裴虔通眼中闪动着狠戾:“哼,雕虫小计,你们带着人,追那辆马车,我追那李靖!”
……
……
甄命苦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被人给包围了。
他身上布满了伤口,有箭伤,刀伤,浑身浴血,脸se苍白,浑身要散架一般,若不是因为心中还有希望,他早就弃械投降。
沿着这条街再向前一公里,就是洛阳城西的右武卫将军府,他的目的地就在那里。
如今他孤身一人,好不容易潜入洛阳,眼看就要到那右武卫将军府,却被突然从中途杀出一队人马给困在了这间民房里。
周围是猎猎的火把,将这片民房四周照得通明。
阵阵脚步声在他耳边响起,他躺在一间马房的草料堆上,身上盖着一层草料,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幸亏这是一片民居,对方并不知道他躲在哪一间房子里,不然他早已落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