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宅邸的大厅中。
十几个卫兵全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甄命苦坐在大厅上首的一张太师椅上,那里是裴虔通的位置,一脸悠闲地喝着茶。
裴虔通从门外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地上的那些卫兵,全都是被人卸了关节,打晕过去的,他抬头盯着坐在本来是他的位置上的甄命苦,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压着怒火,问:“你就是甄命苦?”
“我就是甄命苦。”
“我倒是很佩服你的胆量,本以为会是矿帮的人把你绑到这里来。”
“我与矿帮再无瓜葛。”
“那就是做好死的准备了。”
甄命苦笑了笑说:“死我倒是从来没想过,我来这是想跟你做笔交易的。”
裴虔通冷哼一声:“我从来不与将死之人做什么交易,我只是想让你受尽折磨而死,替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出一口恶气!”
甄命苦一脸惊讶地问:“你弟弟的伤与我何关?”
“都到了这时候了,莫非你还想要装疯卖傻不成?若不是你为了那豆腐西施,打伤我弟弟,又还有谁?”
甄命苦一脸从容道:“若是我做的,我承认了又何妨,只是如果万一不是我做的,你找错了对象,错把无辜当罪人,岂不是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你裴虔通可就成了对方眼中的笑话了。”
裴虔通闻言眉头一皱,其实第一眼看见甄命苦时,他就觉得这人不简单,单凭甄命苦敢一个人闯进裴府的这份胆识,见了他裴虔通依然能保持镇定的这份气度,他就不能无视甄命苦的话,而且甄命苦所说,并非没有道理。
“单凭你一句话,就想让我相信你?”
“我也没指望你会相信我,我只是提醒你这样一种可能xing而已,至于你信不信,我并不在乎,我今天来,最主要的还是想跟你做个你绝对不会拒绝的交易。”
裴虔通闻言也不急着拿下他了,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对这样一个胆敢武力闯入裴府跟他裴虔通谈条件的人,他并不担心他会逃走。
“说说看。”
“我记得几个月前你们盐帮贴出一份悬赏告示,是关于盐帮被人抢走的漕运官银的。”
裴虔通脸上一变,回过头盯着他:“莫非你知道官银的下落?”
甄命苦点了点头:“我不但知道官银的下落,还能告诉你确切的地点,我想你一定会对那地方很感兴趣。”
裴虔通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烁烁地盯着他:“我知道官银是矿帮抢走的,只是苦无证据证明是矿帮所为,你既然是矿帮的人,想必是知道矿帮的秘密仓库了?”
甄命苦说:“不错。”
“你想要什么?”
“我想让你放了我那些朋友,当然,为了让你真心放了他们,我会证明我并不是伤你弟弟的凶手。”
裴虔通一愣:“你如何证明?”
……
裴虔获的房间里。
裴虔通站在裴虔获的病床前,向裴虔获询问着那天晚上在船上所发生事情的经过。
裴虔获脸上带着疑惑:“哥,你问这些做什么?难道你抓到那人了?”
“人倒是没抓到,我只是想知道,如果对方出现在你面前,你真的能认出对方来吗?”
“当然能,那天晚上虽然对方打灭了船上所有的灯,可月光却把他照得一清二楚,虽然他蒙着脸,可就算他烧成了灰,我也认得他那对狠毒的眼睛!绝对不会认错!”
“那好,我这里有个人,你好好认一认,你可不要认错了,因为这关系到能不能抓到伤你的真正凶手。”
裴虔通说着,转过身朝门口说:“你可以进来了。”
穿着一袭黑衣,脸上蒙着黑布的甄命苦从门口走了进来,走到床边。
“你仔细看,是不是这人。”
“不是这人。”裴虔获只是扫了一眼,就断定说。
“你可看清楚了?”
裴虔获恨恨说:“伤我的人一只手就将我举到八尺高,这人身高不到六尺,又怎么会是这人?而且那人并不是双眼皮,眼神也不像这人温和。”
裴虔通回头看了甄命苦一眼,从他的眼神看来,他对甄命苦的话已有几分相信。
“走吧,到客厅详谈。”
……
回到客厅中,裴虔通让人给甄命苦奉上了茶,甄命苦端起来喝了一口。
裴虔通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不怕我在茶里下毒?以你的身手,就算是我,要拿下你,恐怕也要费一番手脚,若是能让你中毒,那就简单多了。”
甄命苦从容不迫地说:“我想以裴帮主的身份,应该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而且裴帮主手中的筹码比我多得多,跟我对赌一局对裴帮主你来说并没有任何损失,若是赢了,却能让裴帮主一尝多年的夙愿,重创矿帮,我想不出裴帮主有什么理由拒绝。”
“你这样意图明显地挑起盐帮与矿帮的争斗,不怕我怀疑你是矿帮故意让你来演一场苦肉计,实则是想要设计我裴虔通吗?”
甄命苦不答反问:“你应该有调查过我的来历吧?”
裴虔通不置可否,可从他的神情看来,他已经掌握了不少甄命苦的底细。
甄命苦只是矿帮的一个店小二,想要知道他的来历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那你应该知道矿帮最近正在秘密研制一种新的合金,我是他们的研发匠师,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合金已经炼制成功,一旦被他们量产,你们与矿帮交手,只怕连一成胜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