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儒童不明白为何邹羽要花费更多的成本让薛延陀人做工。邹羽当然不会告诉他水泥的粉尘太大,工作时间长了容易得肺结核这些。
“就按照这个要求去办,日后烧制水泥,所有人都必须用纱巾把口鼻遮住。”邹羽摆摆手说道。
“喏!”宇文儒童见邹羽不想解释,也不追问,拱手应了下来。
烧制玻璃那里邹羽也去看了,确实杂质更少,纯净的也更多了;至于瓷器原本是以青白色居多,剩下的都是一些丑陋的杂色,很多时候,杂色比纯色更多。
现在用火焰更猛烈的精煤烧制,出现了不少窑变,这种窑变非常精美,颜色深邃,流光四溢,宛若玉石。
即便邹羽不懂欣赏瓷器,拿着这些犹如玉石的碗,盘,都有些爱不释手。
“这一批精品,挑选一下,卖到关中去,再给风雨楼留一部分,用作礼物。”邹羽放下手中的一个黝黑的盘子说道。
风雨楼,探听风雨,这在晋阳朝廷,并非秘密,因为他们主要作用,就是打探别的势力的消息,并不对内。
至于内部,邹羽打算日后把御史台改一下,改成一个单纯的监管部门,立法,执法,司法,必须分开,才能避免单一部门,权力过重,才能避免形成后面的东西厂,锦衣卫那种情况。
看了窑口,邹羽又去了煤矿区,以前的煤矿,开采出来,就会运走,运到需要的地方。现在多了一道工序,就是洗煤。
用石板铺了一个长长的斜坡,把敲过一遍的煤炭倒在上面。斜坡上面是一个大水池,用水车分段抽上去的水,从斜坡上冲下来,就把煤炭洗了出来。
洗煤的水,被水车再次抽上去,如此循环利用。
“好到是好,就是太麻烦了,产量不可能很高,毕竟适合建立水车的位置有限!”看着十六架水车构成的一个洗煤池,邹羽不由微微摇头道。
“确实如此,这也是没有办法,如果开采得多,还可以先堆积起来,等雨水冲刷!
要不引一条水渠,直接让水渠冲刷,然后截流,这样方便许多。”宇文儒童想了想说道。
“万万不可!你看这洗过煤矿的水!黑如墨汁!如果流进河里,这整条河流就完了!不说水里的鱼虾,下游百姓灌溉,吃水也会出现问题。
到时候庄稼不长,人畜病死,祸害了一方,你我的罪过就大了。”邹羽连忙阻拦道。
如果真按照宇文儒童建议去做,不说少了,最少几十里的河流会受到影响,时间越长,影响范围越大,为了煤炭,把一方土地,变成死地,邹羽都过不了自己良心那道坎,尤其这里属于自己的领地。
“王爷英明!错非王爷提醒,儒童差点成了千古罪人!”宇文儒童想像着遍地漆黑的局面,不由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脸色一变,一鞠到底,慎重一礼道。
“我们是为了让百姓生活更好,所以环境方面一定要注意,不能遗祸后人!好心办坏事就不妙了!这种事我与你共勉。”邹羽上前扶起宇文儒童说道。
“下官谨记在心!”宇文儒童认真的点点头道。
“匠人是推动社会发展最快的人之一,能做出人世人震惊的东西,既能造福万民!也能夺人性命。正所谓巧夺天工,能人所不能,这才称为匠!”邹羽拉着宇文儒童感叹道。
“下官一定努力,做到丞相说的,能人所不能!”宇文儒童没想到邹羽把匠人看得如此之重,顿时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态。
“精煤制作不易,晋阳的就供应水泥烧制,辽东和辽西,优先提供给器械作坊。”邹羽叮嘱道。
“喏!”
“对了,精煤用在炼钢之上效果如何?可曾试过?”邹羽关心的问道。
“还没有来得及试。”宇文儒童微微摇头道。
“试一试!正好我没有趁手的武器。走,走!”邹羽眼睛一亮道,迫不及待的说道。
以往虽然有石墨干锅加煤炭,但是炼制出来的铁水,任然有不少杂质,虽然比以前的制式装备好了不少,但还算不上神兵利器。必须要经过再次锻打。最大的好处就在于可以直接浇铸。
晋阳虽然还没有发现铁矿,但是找一些铁锭还是没有问题,毕竟晋阳还是要锻造东西,因此库存并不少。
回到晋阳,天色已经不早,邹羽也就放宇文儒童回去,约定第二天一早动手。
现在的炼铁炼钢,在匠作监的带领下,经过多次完善,已经大变模样。
阎立德,阎立本虽然是兄弟,对于手艺之上,都有属于自己的傲气,被分管晋阳和辽东,当然会暗地较劲一下;宇文儒童两兄弟后来,即便佩服阎立德兄弟,相互之间,也不可能承认技不如人,尤其是共同擅长的地方。
今天你提出一个修改意见,明天我就会找出两个办法,现在这炼钢炉,不在像以前那种,敞开的小炉子了。
一个封闭式的炉子,高一丈五,周长三丈,全部由石墨加粘土构成,内圈,外面以青砖围建。两个大风箱,正被几名光膀子壮汉,轮流拉动。
才一进去,邹羽就感觉一道热浪,扑面而来,好在他学了一段时间锻造,对这种事情并不陌生。
“昨晚下官已经让人做好准备,已经开炉了一个多时辰。”宇文儒童介绍道。
“见过王爷,郎中!”一名胳膊全是肌肉疙瘩,敦实的中年人,脸上带着兴奋的上前拱手施礼。
“王匠师,怎么样?”这是负责锻造的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