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雍呵呵笑着说,“也不是很大的事,皇城里近来有疫病感染,我这就是来给小姐送药的。”
苏晓眨巴眨吧黑亮亮的大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她一直活在苏府的庇护之下,除了去学府也很少出门,走得最远的地方就是皇宫。以前大哥还时常带着她去街市里转一转,玩闹一下的,最近大哥又都不怎么跟她在一块儿,所以算一算很久她都没有出过门了,原来皇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压根儿都不知道。
“娘亲也是染了这个疫病么?”苏晓扬起小脑袋,问这句话的时候,大眼睛里噙了泪水。
莫雍的表情也淡了下来,轻轻拍了拍苏晓的头,“小姐不要胡思乱想,夫人的身子已经见好,不必担忧。”
苏晓知道莫大伯是在说谎,从莫大伯看她的眼神分明就是带着可怜的心疼,苏晓心里忽然紧了一下,她知道娘亲的病,或许真的是太严重了。疫病,一定是的,不然不会不让探视,而且娘亲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里医术也并不发达,也没什么好的药可以治病,染了疫病要好起来很难。
“莫大伯,得了疫病会疼吗?”苏晓说着说着,眼睛里的泪水啪嗒啪嗒掉落出来,一想到娘亲会很辛苦,她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她恨不得那个得病的人是她自己,让她代娘亲疼。
莫雍没有说话,转头对身后的奴仆使了个眼色,那老奴就把端在托盘里的药水送上来,莫雍端起药碗,小心的捧在手里,俯下身子把药碗送到苏晓面前,涩声说,“这药要喝冷的才有效,喝了就不怕得疫病了,小姐,来,一口气喝完。”
苏晓知道这一碗药,得来不易。不然也不会让莫大伯亲自来送,还亲自喂她喝,看莫大伯紧张这药的动作和眼神,她也猜得出来,苏府或许就只得这么一碗,爹爹和大哥还不知道喝过没有,但别的人是肯定没有喝过的。
苏晓喝了一口,让给莲心喝,莲心没敢接过碗去。莫雍支着莲心去屋里面做别的事了,眼看着苏晓把药喝完,又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就说有事要先走。
苏晓没有留莫大伯,苏府上下近来发生了太多事,莫大伯要操心的事太多,他的头发都白了好多。苏晓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只能让别人都来照顾她关心她,她不喜欢做这样的负担。
这一夜,苏晓整晚都没有睡着,第二天一大早,莲心就来把她叫醒,照常去了学府。常安乐说病了不去上学了,苏晓心里知道她是气不过,心里不舒服,不想去学府找个借口而已,不过这口闷气出得倒是很痛快。
猪大头也来上课了,严夫子让猪大头辅导苏晓学《孟子》,猪大头也很认真的教她,苏晓也乖乖的学了一上午,课间休息的时候夏仁来找苏晓玩,她说不想玩,一个人在书桌上趴着,偏头看向窗外,闷闷不乐。夏仁告诉她说,下次上课大君也来,苏晓一听这个消息就发了偏头痛,小手抱住脑袋,把脸闷在手臂里去,一直没再抬起来。
猪大头也没难为她,还向夫子给她请了假,然后还主动要求送苏晓回去,严夫子同意了,苏晓反对无效。
结果猪大头把她送上马车,什么话也没说,自己坐了马车先走了。苏晓又坐着空荡荡的马车回来,下了马车她一路直奔墨玉湖的湖心小筑。
她到了那里的时候,还不到晌午,阳光正柔和,斜斜的洒在墨玉湖的湖面,水波荡漾,春色迤逦,湖边的成排的垂柳青碧得耀眼,长长缓缓的摇曳,一派春意盎然。苏晓还远远听到了琴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很悲伤的感觉。苏晓想起上次大哥弹的琴声,也是这样的悲凉,一时间又忍不住鼻子发酸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都到了正头顶,又悄悄的偏了下去,苏晓一个人坐在湖心小筑的长椅上,背靠着圆柱,面对着墨玉湖,吹着湖风睡着了。到她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件披风,身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晓撑起来,一把抱住那人的腰,嘤嘤的细声说,“大哥,我以为你不来见我了。”
苏瑾把苏晓抱起来,自己坐下,让她坐在他的双膝上,低头看着她,轻暖的笑,“有点事耽误了些时间,这里风大,你怎么就睡了?”
苏晓把头埋进苏瑾的肩窝,冰凉的小脸贴在他温暖的脖颈上,心底也仿佛暖了一些,“大哥,你说吧,我乖乖听着。”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宿梵天生顽疾,燕国国君得知后,便要另择人选做燕国驸马。太子推荐了我,燕国国君本来不愿以公主下嫁,得知苏家一系以玉为尊,收藏了许多玉器,国君爱玉如命,想要苏家家传家的白玉,就应了下来。”
“所以猪大头去偷了那玉,让你拿给燕国国君,你就不用去燕国了?”苏晓心想,原来猪大头还是有点良心的。
苏瑾默许,“宿梵知我不愿,才如此行事。只是……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苏晓仰头,“难道大哥真的要去做燕国驸马?”
“既是家传的玉,怎么能赠与他人?再者,按理来说,传家之玉由嫡系长子一脉相承,那玉该由长伯家的长子继承,也传不到我手里。玉置放在苏府,仅仅只是因为苏府的玉器库花了重金打造,防守精良而已。”苏瑾没再多说什么。苏晓也没再多问,她现在算是知道猪大头厉害了,都说了苏府的玉器库很劳实,猪大头却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去偷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