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头往里面望了望,没有看到暮雪那个妖男。他留的条子说,让她昨晚给她留门来着,也不知道他去了没,不过那小子机灵得很,发现她不在房里,应该就会走了。
苏晓定睛看过去,今天在那儿发牌子的,竟然是楚君。楚君似乎与她心有灵犀,也抬眼向她这边看了过来,苏晓急忙别开视线去。
祝维摩在一旁看着,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告诉她,出去左转就有一个雇车的地方,她可以去那里雇一辆马车回去,然后就进了医馆去。
楚君见祝维摩进去,又向门口的苏晓看了一眼,唇角勾起冷冷的笑意。
苏晓没有在医馆多留,去祝维摩说的地方雇了一辆马车,径直回了苏府。一夜没回去,还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发现。大哥的灵堂昨夜应该要撤去了,灵牌在子时要归到宗庙里去,届时几位叔伯都应该到场了的,她是女的,除了祭祖的时候去宗庙磕头,其他宗庙活动一概不能参加,正好给了她一个避开众人眼目的借口。
她到苏府的时候,时间还早,府里面格外安静。她暗自庆幸没有人发现她夜不归宿,偷偷从小路绕过墨玉湖,回了小院子。
哼着小曲儿悠闲的迈进院门,就见爹爹和几位叔伯都在院子里面,表情各种严肃。苏晓心想,这下完了,被大众逮了个正着,完全是不给活路的节奏。
她埋着头,垂着手臂,小心翼翼的走到爹爹面前,向几位叔伯都问了安,几位叔伯面色尴尬,也不好怎么应她。苏晓当下就觉得情况不对,就算她夜不归宿,也不至于惊动这么多人到她院子来守着捉她吧。
她瞥偷偷看了一眼爹爹,苏锐正一脸的不悦,见她偷瞟过来,抬手指了指众人身后一个衣衫斜口,没有系腰带的男人,问她,“你房间里怎么会有男人?”
苏晓顺着爹爹的手看过去,暮雪正慵懒的靠着墙根,曲着一条腿,抱臂戏笑的看着她。这个死男人,竟然疲了她的鹿皮大氅,淡蓝长发散在身前,虚掩住敞开的胸。大氅下面只有一件单薄的中衣挂在他身上,身下是一条没有系腰带的中裤,脚上还蹬着她的一双绣花鞋,两只竟然是不同的花色和式样,半个脚裸露在鞋子后面,冻得红肿。
她看他时,他居然还恬不知耻的从大氅下伸出一只手,摇来摇去的跟她打招呼,宽大的袖子顺着手臂滑落下去,露出白皙的肤色,妖娆动人。
一院子的大男人都极不自然的避开目光,苏锐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把苏晓拉到面前,指着一大家子的长辈,低声吼道,“当着你叔伯的面,还不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赦是苏晓的大伯,也是一家之长,最终还是他呵呵一笑,替苏晓解围道,“三弟休怒,先让我与晓晓单独说两句。”
苏锐哼了一声,背过身去。苏赦拉过苏晓,拉到一旁,悄声问她,“晓晓别怕,大伯会替你做主,来跟大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晓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结结巴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样一个她也没料到过会出现的场面。暮雪个死妖精,到底要怎么样,竟然敢这样大摇大摆,衣衫不整的出现在长辈面前,脑子进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