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看着她的背影走出房间,脸上的笑容渐渐隐退。鸣夏她是知道的,虽然有一点小聪明,心思也很细密,但不至于想得出这样的点子来。而且进得去皇宫请动李胤,也绝不是她那么一个小丫头的本事。她背后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若是单纯为了毁她的名声,大可随意找一个府里的下人,何必大费周章把李胤弄来?
无论目的是什么,这个人绝对不简单,应该不会是常安乐,她那么想嫁给李胤,断然不可能把李胤推到她床上去。除了常安乐,她又想不到别的什么人。
想着想着,莲心已经端了一碗肉汤进来。苏晓接过去,捧在手里,满足的吃干喝完,拿手背擦了擦嘴角,“你说鸣夏是告发我的人,那她是第一个撞见我和李胤在床上的人了?你去把她叫来,就说我有事问她。”
“好。我这就去叫她来。”
莲心出去后,苏晓又想了想要怎么跟鸣夏说话,才能套出她的话来。
等莲心带了鸣夏进来,苏晓见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又有些于心不忍了。鸣夏一进来就抱着她的腿哭,哭得梨花带雨,还肿着的半边脸涨得通红,五个手指印显现出来,看起来特比的疼。
这应该是祝伯伯下的手,他下手总是这么重的。苏晓叹了口气,叫莲心把散瘀的清凉膏取来了,拧开盖子,抠出一点来,给鸣夏涂在了脸上,一边问她,“疼吧?”
“不疼,小姐对我这么好,我对不起你!”鸣夏的眼泪又涌出来。
苏晓擦去她的眼泪。叫莲心去乘一碗肉汤来给她喝。莲心没说什么,就出去了。莲心把鸣夏扶起来,把剩下的半盒清凉膏递在她手里去,“拿着,每晚睡的时候擦在脸上,痕迹这么重,叫旁人看了也不好,这个膏是大哥给我的,用上两三次一定还像从前那样白净漂亮。”
“这……太贵重了,我不敢收。”鸣夏的眼神有些闪烁。像是有些愧疚的意思。
苏晓把她的手指推向她的手心,握住她的手,“你是我要进府里来的人。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啊!”
“小姐,我真的是……一时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时我是去求问莲心姐该怎么办,却忘了莲心姐饷妗C幌氲骄驼庋让老爷听到了。我……我该死!”鸣夏红着脸,垂着头,手心紧紧握着那盒清凉膏。
她话里的意思,苏晓也听明白了,她把莲心扯到这件事里面来,分明是话里有话。到底想说莲心什么,是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莲心那嗜チ耍她前几日是说过想看本草纲目。爹爹书房里正好放着一套珍藏本,或许跟锦绣谷的不同,能找到几味治疗心疾的新药。莲心去拿书的时间虽然凑了巧,但她从来也没怀疑过莲心。
鸣夏的意思,她也不可能完全不放在心上。也许这背后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她抬眼看鸣夏,鸣夏的眼睛却正定定的盯着旁边一个案桌下面。不知道在看什么。苏晓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就见那里静静躺着一只水晶蒸饺。
是谁做的饺子,莲心么,不对,莲心做的饺子捏的形状比这个精致一些,这个的合口上只有三个褶子,莲心做的有六个,而且个头要小一些。
正到这里,莲心端了肉汤进来,走过去递给鸣夏,“汤冷了,我又热了一遍,你赶紧喝一碗暖暖身子。”
鸣夏接了过来,又不敢真的喝,装作烫手将那汤碗打破在地上。苏晓这才看出来,她并不是那么容易收买的人,一盒清凉膏,根本是不足挂齿的。
鸣夏俯身,莲心也俯身,两个人一起收拾着地上的汤肉和碎片。莲心挡住了鸣夏,说让她来就好了,鸣夏也没有坚持,站起身来,扭扭捏捏的跟苏晓道歉。
苏晓看着她低垂的脸,没有多说什么,“你先回去休息吧,这次的事,我不怪你,你也不要自责。”
“多谢小姐,那鸣夏就先回去了。”鸣夏行了礼,就转身出去了。
苏晓过去把莲心扶起来,“这里我来收拾,正好你热了汤,再给我来一碗,嘿嘿。”
莲心已经将碗的碎片和汤的残渣都收拾干净了,抬头对苏晓笑道,“这毯子明日叫他们换下去洗了就行,小姐坐回去把,我这就去端了汤来。”
“好。”
莲心出门去后,苏晓偷偷将案几低下的蒸饺捡起来,摊在手心,看这样子,饺子应该是吟秋做的。苏晓吃过几次吟秋做的蒸饺,她喜欢在陷里面放果仁,苏晓俯身拾起那个饺子,掐开皮儿一看,陷里面果然有细碎的果仁。
她顺势将饺子扔到了窗外的花丛里,擦干净手,莲心又送了一碗汤来,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喝了汤,她问莲心,“你有没有看出鸣夏有什么问题?”
莲心摇头,“她一贯遮遮掩掩的,看不出什么来。”
苏晓想了一会儿,跟莲心说,“鸣夏很爱首饰,你见了她头上那只木簪子没,虽然看上去稀松平常,但我认得,那叫碧渊海棠,是百年难得一株的好木头做的。”
锦绣谷旁边就种了一棵碧渊海棠,是师祖小时候栽下的,长到现在还没有她高,而且极容易死掉,师祖好好的照顾着,用了多少的名贵药材泡着树根,才让它活了这么久的。她对那树很好奇,观察过好久,所以一定不会认错的。这种木头有一种特别的淡香,春天能引来蝴蝶的说。鸣夏有那么一只好的簪子,又招摇的带出来,可见是极爱虚荣的,只怕人家不识货呢。
莲心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