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冤枉、冤枉呀。我和相公自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我绝对不会改嫁的。”那妇人道。
“既然你和你相公感情深厚,为何将他留下的唯一骨血献给神庙。岂不知,他们将在月圆之夜,就会将婴童沉水祭祀通河河伯,如此一来,你孩子焉能有命。”宁采臣冷声逼问道。
“你将唯一子嗣献出,此后你家就断了香火了,这就是你和你夫感情深厚的见证。你此时若还不据实禀报,本官即便想帮你们也难。”宁采臣此时故意叹口气道。
“大人,求你为民妇做主呀,民妇也不想献上我的儿子,他是我今后唯一指望,也是我的命根子,即便是我死,我也不想我儿子有事。
可是,这几晚我们来献孩子的都做了同一个梦,若是不献上自己的孩子,我们村将会被淹没,从此之后无法从湖中打捞出鱼虾,这就断了我们的生路了。
而且庙祝派人逐个通知我们,要我们立即献上孩子,否则必遭通河河伯惩罚。他们是逼着我们献上孩子的。
可是,如今民妇想通了,我没有了儿子,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即便遭受河伯的惩罚,我也不想献上我的儿子。”那妇人声嘶力竭道。
“你们,可是愿意将自己的孩子献给河伯,若是愿意,本官无话可说,若是不愿,现在就站出来,本官给你们主持公道。”宁采臣朗声道。
“大人,我是被逼的!我不想献出我的女儿呀!”随着宁采臣话音落下,整个场地寂静无声,足足停顿了几十息时间,那庙祝嘴角已经扬起了讥讽的微笑,一个汉子顿时站起身高声道。
此时,王琳不由得暗自点头,宁采臣成长的真是让王琳刮目相看了。他来后看似不经意的选择了三人乡民问话,不过是故意试探投石问路,从而察言观色了解情况。
至于选择哪个妇人,也是思虑好了的,因为在那妇人身边没有一个家人陪伴,不像其他人,身边或老或少,总有数人一起,只有那个妇人孤零零一个人。
很显然,她肯定是个寡妇,而这个妇人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竹篓,而那竹篓中正捆绑着一个男童,如此情况自然一想而知。
“好,既然你们是被逼迫的,本大人身为东海县父母官,自然会为你们做主。现在我命令你们,将自己的孩子带回去,好好赡养,不得有违。”宁采臣朗声道。
“住手!”宁采臣话音刚落,那妇人就要去抢夺她的孩子,但庙祝瞬间挡住了她道。
“尔等想以身试法么?”宁采臣朗声向前,逼视着庙祝道。
“大人,你来东海县两年了,我知道你不信神,你是读书人,以为这世间没有鬼神,都是愚民之说。
但今天我要大人亲眼见证一下,这世间是有神的,河伯尊神就是时时刻刻的庇护着我们的。若今天他们不献上这婴童,河伯大人是会降罪的,他们承担不起,你也承担不起。”那庙祝冷声威胁道。
随着庙祝的话,通海湖顿时翻腾起滔天巨浪,浪头如同小山丘一样涌动,似乎就要朝着岸上席卷而来,但那浪头却始终没有上岸,只是如同被控制着一样在湖面上翻滚。
那些正起身准备取回自己孩子的村民顿时吓得瘫软在地瑟瑟发抖,甚至那妇人也惊恐不安的看向宁采臣,不敢向前。
“大人,尊神发怒了,我希望大人莫要干预此事,否则河伯降罪,东海县一县生灵就不存了。包括大人你。”那庙祝洋洋得意道。
“哼!”宁采臣冷哼一声,丝毫不理睬那庙祝,转身竟然朝着岸边巨浪走了过去,直到走到岸边码头上,傲然的面对着百米高的巨浪朗声道:“本官身为东海县父母官,职责所在,不得不为民请命。
你若是通河正神,当庇护万民,不该戕害无辜婴童;若你为邪神,本官即便粉身碎骨也不惧怕你,你可以杀了本官,但东海县百姓会记住本官,本官可以保证,你在东海县的神庙将被彻底摧毁。”
“吼!”巨浪中似乎隐隐发出一声吼叫,声势震天,但宁采臣又朝前走了数步,几乎要触摸到那矗立起来的巨浪了。
“大人。”跟随宁采臣前来的衙役,本来畏惧不前,此时竟然都冲了上来,将宁采臣围住了。
“大人!”那些乡民见宁采臣如此,也都站了起来,竟然不再十分的惧怕,朝着迎着巨浪走了过来。
缓缓地,那巨浪消退了,落入了湖水中不见踪迹了。海风东来、浪花翻涌、阳光普照,似乎先前诡异矗立起来的巨浪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各自取回自己的孩子!”宁采臣凝视着浩瀚的湖面,深深的叹口气,接着朝后面一挥手,跟随宁采臣的捕头高声道。
“我的孩子!”一瞬间,那些乡民蜂拥而上,将自己的孩子从竹篓中取出来,那庙祝看着诸人如此,竟然呆立不动。
王琳点头,很显然,宁采臣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有鬼神了,也是,他作为父母官,不知道要处理多少这样的鬼神事件,自然是知道了。
但今天这事他处理的有礼有节,可以说是恰到好处,把握住了通河河伯必须靠乡民奉献香火愿力的利益需求,若是他们杀了宁采臣,其香火愿力必然将大受损失。
很显然,最后河伯退却了,很显然,他还是重视香火愿力的,毕竟这是神祇必须的,也是通河河伯赖以生存的基础,自然是不会因小失大的。
至于先前征调婴童,通过哪些乡民自愿献祭,更是彰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