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当初不听贤婿之言啊!”只见一位身长八尺,腰大十围,肌肥肉重,面阔口方,长相果毅的中年大汉,神情颓废的席地而坐,手中抱着一坛烈酒,言语间是深深的悔意,看向一旁端坐的青年谋士说道。
“若非是广宗一战,某过于贪进,想要给雒阳城中那群位高权重的士族,证明某绝非是西凉鄙夫,从而不顾贤婿的劝解,那某绝对不会落得今日这下场。”
回想起当初在雒阳城中,自己为了能挤进汉室的核心圈子,从而能够得到更多的权势,脱离凉州那等苦寒之地,那卑躬屈膝的拜门路、送金银,甚至还被那群士族当做是一条摇尾巴的狗,董卓这心中就是阵阵的窝火。
不就是仗着有个好出身,才能在汉室取得这样的成就吗?
如果说自己能有这等好的出身,那又何必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上,过那种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谁不想高谈阔论?
可就是因为自己出身不好,又不甘这辈子就这般过下去,一直被那高高在上的士族,在心中当做狗一般呼来唤去,董卓就一直在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
只是这多年来的筹谋,就因为自己一时心急,一切都化作了虚无。
凭什么他右中郎将朱儁,当初在率部镇压颍川黄巾贼众时,出师不利退守长社,以至于汉室当时极受挫折,尽管说后来因为那并州虎将吕布,率部击溃了兵围长社城的黄巾贼众,趁乱诛杀了那颍川黄巾贼帅波才,才使得汉室镇压黄巾贼乱之势,算是有了那一丝丝的起色。
而在这件事情之后,右中郎将朱儁并未受到惩罚,甚至于在那之后还能继续统兵,前去镇压肆虐在豫州境内的黄巾贼众。
可同样的经历,出现在自己的身上时,却落了个罢黜官职,贬回凉州的下场。
董卓这心中怎会不气?
李儒看着情绪激动的董卓,神情间闪过几丝无奈,“丈人不必这般,虽说此次丈人被罢黜官职、贬回凉州。”
“但是依照着小婿对当今汉室的了解,虽说此次我汉室定能平定这黄巾贼乱,但是似凉州这等苦寒之地,日后定会生出新的祸乱。”
“如今丈人只需静静的蛰伏,暗中投效雒阳城中的那群士族,日后丈人定会再度得到重用。”
虽说自家这丈人,性情豪迈,为人干练,但是没事喜欢骄傲这毛病,却是怎么都改不了的存在。
虽说此次征剿冀州黄巾贼失利,甚至还把自己的官职都弄丢了,可这对李儒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若经过此事,自家丈人能在心中长些记性,那么日后再度得到重用之际,定不会再犯此类错误。
同样是出身凉州寒门庶族的李儒,这心中也有着一颗想证明自己的心,只是因为出身凉州这苦寒之地,使得其根本就不如那些高高在上的士族、豪强之眼,甚至于在这过程中,李儒还受到了很多歧视。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儒遇到了稍有些权势的董卓,虽说董卓为人粗狂,但能看出来的是,这也是位不甘寄人篱下的主。
为了能够展现自己的才能,李儒就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投到了董卓的麾下,甚至于还迎娶了董卓的女儿,将自身彻底与董卓捆绑在一起。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听完自家贤婿李儒所讲,这横在董卓心中的郁结,才算是稍稍减轻了些许。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再去想这些事情,已经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存在了,毕竟在汉室这个天下,本身就是充满了不公平。
“主公,在我部不足十里处出现一部骑兵。”郭汜步伐极快的走开,在见到董卓后,忙躬身行礼道:“据游骑传来的消息,那支骑兵所持为我汉军旗帜,接下来我部当如何行事?”
董卓听后,忙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只是那肥胖的身躯,使得他站起来很难,郭汜见状忙走上前搀扶,而董卓则在被搀起的时候说道:“这个时候出现在界桥一带,恐是那左中郎将皇甫嵩的先锋。”
“若某没有猜错的话,恐此次左中郎将皇甫嵩奉诏前来广宗平叛,定会以那并州虎将吕布为先锋,毕竟此前在兖州治下,若非是那吕布在前诱敌,恐左中郎将皇甫嵩,绝不会取得那等功绩,走,与某去会一会那并州虎将!”
尽管说在表面上吕布并没有得到太多的荣耀,但是有关他的名气,却已经在雒阳城中传遍开来。
左中郎将皇甫嵩,在书信中那不加遮掩的夸赞,使得吕布之名,早已在雒阳城的那群朝臣、士族间传开。
只是因为出身的缘故,使得这群雒阳城中的朝臣、士族多心生鄙夷,不过是一边地莽夫罢了,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
也正是基于这样的前提,才使得吕布在兖州境内,明明立下了赫赫战功,可是最后得到的却仅是个别部司马。
处在汉室当前这样一种游戏规则下,想要跻身汉室权力核心圈,若没有一个好的出身,那万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尽管说此次在广宗受挫,但是内心不甘就这样下去的董卓,还是不忘去结交那些能够帮助他跻身汉室权力核心圈的人。
于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在董卓心怀各类想法之际,因为吕布的缘故,在蝴蝶效应的煽动下,竟使得二人早了数年相见。
命运在有些时候就是这般神奇,纵使是过程已经被改的是面目全非,但是这最终要形成的历史结果,终究还是会以各种想象不到的形式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