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说着,就将那杯茶端起来,不过只是轻轻沾了小口又放了下去。
“那就劳烦刘嬷嬷了,采儿,嬷嬷那间房子实在是太破了,赶紧收拾偏殿出来,让刘嬷嬷住。”李心儿放下手中的茶盏,对着采儿正色道。
采儿正准备出去,刘嬷嬷却神色焦急,一口拒绝道:“太子妃,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害,左右不过一间屋子,嬷嬷你帮了我那么大忙,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李心儿以为刘嬷嬷是谦虚在推诿,于是说些话让她安心。
“不是这么回事啊太子妃!您……又要让奴婢给您传消息,又让奴婢住在那么显眼的位置,这……可让奴婢以后怎么方便帮您办事嘛!”刘嬷嬷神色慌乱,不过她一直是低着头,李心儿也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她哪里是担心这个,她只是怕人人传言她与太子妃走得近,到了皇后娘娘那边不好交代,毕竟李心儿在皇后娘娘的眼里,就是一个制衡云家和林悦的工具人。
“也对,还是嬷嬷想得周全,那采儿,你去给嬷嬷置办几件像样的家具。”李心儿并不吝啬表达自己谢意。
正如她今日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恨意一样!
……
“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快进屋吧,外边冷!”林悦回过神来,发现小棠,张嬷嬷还有丽心和能荣,都在呆愣愣的看着她。
“良娣,你没事吧?”小棠声音弱弱的问了句,刚才她可是用手在林悦跟前连晃了几次也没反应。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你们快进屋吧,今天的事情别放在心上,尤其是丽心和能荣,你们两个是刚来的,要是你们放在心上,那往后在来喜宫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林悦伸手揽了揽小棠的肩膀,带着几人进屋去。
丽心和能荣是刚来的,就撞见今日这样的事情,林悦又不清楚她们两个人的脾性,生怕她们像小棠一样是个直肠子,到时候自己护不周全她们。
能荣年纪稍长,见过的事情也要多些,她恭恭敬敬答了声是,丽心也学着她的样子跟在后面态度恭敬。
林悦看着两人都比较老实,顿时放心不少,却又突然想到小棠,叹了口气道:“小棠,今日我差点帮不了你,这也是遇上主母了,若下次你得罪的是太子妃,你看我还怎么救你!”
小棠心下一惊,赶忙道:“良娣,小棠知错,定会日日自新,反思己过的。”
她也确实是知道错了,也知道害怕了,尤其是在看到今日连云老夫人都被李心儿欺负以后,她决心自己做事情说话要更加的谨慎。
林悦点点头,然后对着旁侧还站着的丽心和能荣说:“来喜宫还剩下几间屋子,我也不给你们指定住哪一间了,你们俩都自己取看看,喜欢哪屋就住哪屋,选好了以后告诉小棠,她带着你们去取被子床铺。”
“谢主子……谢良娣!”丽心微微欠身谢恩,她一直谨慎不敢抢在能荣嬷嬷前说话,如今见林悦性子并不乖张,也倒没有那般刻意拘谨了。
“谢主子恩赏,日后奴婢定当尽心尽力服侍!”能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服侍过许多人,可对下人如今平易近人的,还是头一次遇到。
林悦转过头来,刚才一直在想事情失神,现在将丽心和能荣的相貌看清楚。
丽心长的秀丽不张扬,能荣和蔼,都是面善之人。
……
兴许是白天撒了气,又或许是云老夫人说的话一直在她脑海里回响,到了晚上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围绕着李心儿的问题,很多很多,比如父亲现在已经到哪里了?太子会不会因为白天的事情迁怒于她?最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她现在心里不安的很,总是觉得云家还有林悦都觊觎她的的太子妃之位。
反正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李心儿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写信,是写给父亲的,想让父亲给她想个法子,也问问父亲北部的情况,回头可以去跟太子殿下说。
“无论如何,绝不能给云家站起来的机会了!”李心儿将写好的信折叠好。
采儿从前当惯了暗卫,倒是不习惯在夜里睡觉,因为夜里一切的感官觉都被放大,一点点动静,便能将她吵醒。
李心儿会梦魇,自从她幼时落水之后,就留下了这个毛病,因此李心儿每一个贴身服侍的丫鬟都没有自己的房间,只是用几道屏风围出一个新的空间来,供给她们入睡,实则是方便她们照看。
采儿,感受到有光亮传来,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然后轻手轻脚的下床,却发现是李心儿在写信,正想转身歇下的时候,却被李心儿叫住了。
“采儿,我有件事情很苦恼,你能帮我想想法子吗?”李心儿已经是病急乱投医,急需一个人给她救命的药方,因为她现在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她想到了法子,让云家衰败下去,可转念想到太子殿下,或许只是想让她做个本本分分的太子妃,顿时就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太子妃,奴婢可以说实话吗?”采儿见到卸去妆容,只穿着xiè_yī的李心儿,在微黄的灯光下,眨巴着眼睛向她求助,与她白日里内附嚣张的嘴脸完全不同,采儿竟然有些想与她说真心话的冲动。
“现在又没有外人在,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李心儿耸耸肩,她倒是要听听看采儿能说出什么真心话来。
“奴婢想反问太子妃一句,为什么总是想从别人那里得到主意呢?”采儿双手支着自己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