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担心本郡主?”秦沅汐不觉可笑,“俞茼,你以为本郡主不知道,你一直是心仪程沨。”
“可是程沨却是对你无意,反而是处处考虑着本郡主,你见此心生嫉妒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这解释与俞茼心想并无出入,可俞茼既然已经做了,又怎么会亲口承认?
“郡主多心了,民女并非这等小肚鸡肠的人,至于郡主所说的,民女也并不了解。”俞茼低声答道。
“哦?是嘛?”
秦沅汐轻飘飘的话显得十足的讽刺,可她也不再多言,只是围走在俞茼四周,上下打量其服饰穿着。
这意外的举动让俞茼疑惑,承受似窥探的目光,佯作镇定。
她愈是心疑,秦沅汐便愈发沉住了气,依旧围着打转。
如此反复,乘俞茼放下心,猛地伸手攀附在了她的肩头。
俞茼因为惊吓,浑身一颤,又很快站定。
秦沅汐凝视着她的目光,在她身前止步,“想知道为什么本郡主醒来衣着完好吗?”
“为什么?”俞茼几乎是在瞬间接住了话,却仍然不觉进了套。
她明明是做好充足准备的,药效也不该那么早,怎么就会失败?
要说提前醒来,这不可能。
“因为……”秦沅汐侧头,嘴角暖人地笑容变得狡黠,“因为程公子他在我醒来时替我穿好了……”
秦沅汐这般挑衅,她哪曾知道自己的衣衫怎么会完好。
她不知道的
但是这没关系,她已是确认了俞茼算计她的种种。
“这不可能,那时候程沨他分明和我们一起在……”
俞茼几乎毫无顾忌的开了口,却是骤然闭住了嘴。
紧随着看到的是秦沅汐慑人的笑意,以及她自己浑身血液忽滞,带来彻骨的冰凉。
哪有什么程沨救驾,她自己显然是被胡话套出实情了。
“这时候了,俞小姐可还要本郡主找线索?”
秦沅汐一把拽住了俞茼衣襟,令后者骇然失色。
紫茵在一边本是迷迷糊糊,可如今已是完全清楚事情的始末。
她脸上全是不可思议,没曾想这俞家嫡女竟是这般放肆,为了这点小事算计当今天子的嫡长孙。
紫茵快步走近,厉声呵斥,“俞小姐这般大胆,使低贱手段算计郡主,不怕整个俞家因此活罪吗?”
俞茼本是强装镇定,如今被套出实情,又闻紫茵的话,哪能不慌。
感受到秦沅汐面色盛怒,登时就一阵阵悔意涌上心头。
待衣襟前手的力道一松,俞茼便慌忙之下跪倒在地。
“……郡…郡主,民女知罪,民女一时糊涂,如今郡主完好,还请郡主勿怪……”
先前只是认定了郡主怀疑不上自己,指向她的证据也不充足,所以才有恃无恐。
可如今事情被抖了出来,所面临的就是天家颜面问题了。
迭口否认吗?这方法如今怕是不妥,到时候闹上去有了大理寺甚至帝王天卫插手,她就不仅仅是陷害皇孙这般简单,而是挑衅皇权。
以如此结果,倒不如在事情并未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前屈身认错。
“尚还完好?”
秦沅汐仿佛听到什么玩笑,微屈下身打量着眼前颤身的弱女子。
俞茼在她们主仆两人的怒火下连头都不敢抬。
她不过刚满十三的女子一个,那时想的简单,等面临责罚又岂能再顾得自己体面。
“余小姐你倒是想得开,你试图毁掉本郡主的名誉,阴谋没有得逞就祈求原谅,你怕是想的太简单了。”
“那……”俞茼声音打着寒颤,“可…民女真是一时糊涂,还望郡主私下责骂千遍,万万不要将事情告知陛下……”
俞茼实在后悔,只得给出了自己的筹码。
倒不是她害怕按例处置,关键在于按例处置会殃及俞家仕途,那是她这个不受宠爱的嫡女无法承受的。
秦沅汐嘴角若勾起一抹阴狠的笑。
她低头沉吟,“私底下解决……”
“若想事情事息宁人,本郡主给你两个选择……”
俞茼以为是两个好主意,连忙抬起头激动地看着秦沅汐,“还请郡主说,民女一定会遵守。”
“其一,按例处置,本郡主将你移交天卫,你试图毁我清誉,到时候本郡主一定会面奏皇祖母,让她严惩你们整个俞家……”
秦沅汐声音酥脆动听,仿佛事情十分简单,可俞茼却是又是一个哆嗦。
“…郡…郡主,还请郡主宽恕,民女不敢接受这罪名……”
她所做之事,乃是死罪。
即使如今大宁国典对冒犯天家的事情处理的比较人性,轻易不会株连,但试图算计的是云熙郡主,这罪名肯定是不会好过的。
她更怕的是她爹被贬,到时候出了京,那才是她的噩梦。
说来俞家也是嫡子倒霉,本来俞家主母是受宠的,可后来得忤逆了俞家老爷也就是俞茼的爹。
俞老爷自然不喜这种夫人,自然而然冷落了正妻,反而两位侧妻地位渐起。
俞老爷对家性子暴戾,世人人皆知。
这还不算,这俞夫人被冷落,连带着几个出生的嫡子嫡女地位一落千丈,连庶子都不如。
俞茼为嫡女,自然是不能置身于外的,只不过她比较聪明得老爹欢心,日子尚可。
可其他嫡子嫡女就惨了,基本上无俸无仆,整天活得如同乞丐。
当然了毕竟嫡出,不至于真如乞丐,但俞茼此时想到了她的七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