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柳洛泽交代了柳风瑾几句,无非是说话做事要谨慎,并再三提醒她,若是进了学堂见着了凌筠公主切记小心,不可惹恼了她。
“优岚,你说这凌筠公主是何许人?真就那么可怕?”柳风瑾问道。
优岚道:“这个奴婢不敢妄言,只知道是皇后娘娘嫡出的公主,皇上也是十分宠爱的,性子顽劣了些,这样的主子难免骄纵些,方才二公子也说了,主子明儿见到了可要仔细着点。”
柳风瑾随口应了,又和春卉攀谈了一会,对这宫廷学堂有个大致的了解,这才洗漱准备休息。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身边又尽是陌生人,一个个表面上对自己看似恭敬,是否保藏了祸心谁也不能肯定,加上她有择床的习惯,一夜翻来覆去、辗转难眠,才闭上眼睛,又被唤醒了。
“三小姐,该起床了,今儿头一日入学,千万不能迟到了,否则夫子是要罚的。小姐又是新来的,若是行事出格,会引人注目,恐怕不好。”优岚道。
柳风瑾艰难地睁开眼睛,心里将优岚骂了好几遍,心道:什么叫行事出格,你想说丑人多作怪吧?不满归不满,柳风瑾还是顺当地起床,用了早点,由小德子领着去了学堂——碧心堂。
小德子身材小巧,五官端正,虽然年纪轻轻,但进宫早,也算得上宫里的老人了,柳风瑾就忍不住逗他:“小德子,你进宫这么久怎么不混个总管当当?”
小德子苦笑道:“哎哟,主子!总管总共就那么几个,岂是人人当得的!您就别取笑奴才了。”
二人说着就来到了碧心堂,那里已经有人早先一步到了。
柳风瑾找了个看着面善的姑娘,她的位置正好挨着角落,便靠着她一旁坐下了,冲她一笑,道:“我叫柳风瑾,问好姐姐了。”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我叫杨含萱,我身边的位置正好空了,以后你就坐这儿,我们一道儿听夫子授课。”
柳风瑾将优岚为她准备好的笔墨纸砚都整齐地摆上书案,陆陆续续有官家女子进来,无一不是美人,就连坐在柳风瑾身旁的杨含萱也有着倾国倾城的好样貌。不一会儿便进来几个妖娆的少女,一个比一个贵气,为首的少女身着孔雀蓝的宫装,十分华贵,气质更是高贵中透着一股傲慢,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众人起身道:“给大公主、二公主、四公主请安。”
那少女大气地一摆手,众人才落座,她一瞥眼便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柳风瑾,道:“你就是柳致墨家的三丫头?”
柳风瑾站起来回话道:“回公主,奴婢正是柳风瑾。”
“我是凌筠公主,以后这里我就是老大,不过,看在你二哥的面子上我会照看你的。”凌筠豪爽地拍了拍柳风瑾弱小的身板,柳风瑾差点就涕泪奔流了,看这公主的架势,虽是天潢贵胄却透着江湖气,真是找到组织了啊!
“奴婢多谢公主。奴婢若有不懂的地方,还请公主多多指教。”柳风瑾道。
她才说完,就看见年纪最小的四公主满脸不屑,道:“马屁精!奴才相!”
柳风瑾顿时知道自己先前那番狗腿的言语无意中惹恼了这位主子,正想着对策,就听凌筠笑道:“四皇妹这是不乐意了?难道我这个皇姐不够格做这里的老大?”
就听四公主婉缘冷笑一声,道:“小妹不敢,只是皇姐自封老大,未免太不把父皇、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何况上面还有诸位皇兄。”
要说婉缘为何敢当着众人的面顶撞凌筠,那是因为婉缘的母妃琴贵妃十分受宠,琴贵妃的家世也不弱于皇后的娘家,婉缘也比较受慕容崇瑞的宠爱,自然不像别人那般惧怕凌筠。
柳风瑾见慕容凌筠吃了瘪,顿时有点懊丧:难道说,自己一来学堂就站错了阵营?
正思索如何化解僵局之际,就见一个清爽儒雅的人走进来,众人均坐下来,学堂里一片安静,柳风瑾抬眼看了那人一眼,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看得她差点流口水,顿时自惭形秽,心道:妖孽啊,太妖孽了,为什么这里的每个人都这么美呢,女人争奇斗艳,就连这教书的夫子这这么美,可惜娘气了点!
柳风瑾正心猿意马之际,就听那夫子道:“你就是柳丞相家的三小姐?”声音甜糯柔顺,微笑如春风,柳风瑾这才明白:原来这夫子是个女的!莫非是女扮男装没人认出来?还说她这身装扮乃是出于职业需要?
“回夫子,柳丞相正是家父。学生柳风瑾拜见夫子,夫子有礼了。”柳风瑾学着古人的样子福着身子。
那女夫子微微一笑,道:“坐下吧,今后认真听课便好。”
杨含萱冲着柳风瑾一笑,悄声道:“李夫子最喜欢婉缘公主,因为婉缘公主的对子作得特别好。”
李夫子教了一些古文,简单阐明了其中的道理,便从中引申出一句话,让在座的学生们延伸作诗,柳风瑾原本以为学堂上课会很枯燥,多数要学些《女训》、《女戒》一类的学问,说到作诗,自然不是她的强项,但她曾经也读过不少古诗词,想来也难不住她。
本以为这些女子不是皇室成员就是官宦子弟,读书肯定不上心,不过识得几个字装点门面,哪成想个个出口成章,句子信手拈来,而且平仄押韵、对仗工整,十分了得。
柳风瑾心道:我若是接不上她们的句子,定要被她们小瞧了,我若一语惊人,那难免是强当了出头鸟,这里的女孩子俱是心高气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