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它叫得口吐鲜血,血染红了这树上的花,所以这花就被称为了杜鹃花。”
虞问筠鼻翼微皱,“你骗人,瞧瞧这些杜鹃花,可还有别的那么些颜色,怎么解释?”
傅小官哈哈一笑:“或许时日太久,褪了色。”
这当然是个消遣,董书兰丢了他一个白眼来到了小湖旁,掬了一捧清凉的水洗了洗脸,顿时精神了许多。
“你刚才说的蛹与蝶的故事……是哪里听来的?”董书兰好奇的问道。
“你相公这么厉害,需要听来?”
董书兰轻啐了一口,脸儿微红,“也不害臊……”
“不过,当真会开启国贸?”
傅小官点了点头,“陛下既然认可了富国论,那开启国贸就是必然。只是我现在不知道陛下他究竟有多大的勇气,所以这事儿现在还不能动,得等我回去,我怕他们搞砸了,那可就没得玩了。”
“有这么严重?”虞问筠问道。
“那些学子们说的没有错,所以,在开启国贸之前,得需要开启国内的商贸。提升商人的地位与提高格物的重视程度是现在最为迫切的事,格物没有发展起来作坊所需的器具就无法得到改良,生产力就无法提高,成本就难以降低,那么在彼此的商业竞争中就会处于不利之地。”
“这是一场远比东边的战事更为惨烈的战斗,胜利者将会获得巨大的利益,而若是失败……那么就会失去商业竞争的主导地位,也就是,对商品的定价权。”
“反正这破事挺复杂的,以后慢慢来吧,现在说来为时尚早。”
这东西听起来就有点高级了,远比两个女子捣鼓的小衣作坊来的深奥。
就在她们思考这事情的时候,薛平归急匆匆跑了过来。
“公子,武朝的太平公主来了。”
傅小官一愣,“太平公主是谁?”
“就是武照,武灵儿!”
“……她跑这地方来干什么?”
“下官不知。”
“可有正式公文?”
“这个……没有。”
傅小官皱起了眉头,心生警惕,“她带了多少人来?”
“一千骑兵,都是女的,穿着一身红。”
“立刻警戒!没有正式文书不能证明她的身份!”
“是!”
薛平归匆忙的跑了过去,扯着嗓子一声大吼:“警戒!警戒!立刻集合!”
正在埋锅造饭的将士们迅速拿起了战刀翻身上马,随着薛平归冲出了溪谷,肃然的站在了溪谷的口子上。
他们的对面是一长条的红!
那是武灵儿的娘子军!
她们穿着艳红的盔甲,骑着清一色的枣红马儿,就连那马儿的披甲居然都是红的。
队伍最前面唯一穿着一身紫色衣裳的武灵儿原本满心欢喜,心想终于要见到傅小官了,心想他究竟长得是什么模样?会不会像柳烟儿说的那般俊俏呢?
见了他之后,应该说些什么?
还有随他而来的两位姐姐,又该如何相处?
他……会不会喜欢我呢?
武灵儿心情忐忑,却忽然看见对方的骑兵居然阵列于前。
她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
花溪边。
虞问筠看着傅小官说了一句:“观云城的娘子军,就是穿着一身红,为武灵儿一手创建,想来是她不假。你将她阻下,可是会得罪她的。她在武朝学子们心中的地位极高,是南溪七子之一,还是文帝的掌上明珠,你……真不去见见?”
傅小官摇了摇头,“没有文书,就不能证明她是武灵儿。何况,她堂堂一武朝公主,没有道理跑这里来。在与武朝使节的交流中也没有这一环节,所以……”
他抬头望着这四周的地形,“所以一切都得小心应对,可别被敌人给包了饺子。”
……
武灵儿心里很委屈。
心想自己堂堂一国公主,自己千里迢迢跑来这里,想的是见到你,想的是与你同行去京都,你非但没有亲迎,反而将自己一行拒于此地——难不成你是这样胆小的人物?
可若是你胆小,为何又敢在长街大杀四方呢?
可你若不是胆小,为何又不敢前来一见呢?
这就很纠结了。
她的性子上来了,小嘴儿一瘪,鼻尖儿一耸,对身边的副将说道:“霓裳,就地扎营!”
“殿下……”
“本将军说,就地扎营!”
霓裳心里可不服气,心想自己公主的一番好心居然被那人当成了驴肝肺……他傅小官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临江一小地主吗?不就写得两篇好文章吗?
他能比得上文武双全的卓东来?
他值得殿下千里相迎吗?
他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他居然举刀相向!
难不成以为我们这帮娘子军好欺负?
依着霓裳的性子,依着殿下往日的性子,这一仗是定然要打的,她本以为殿下下的命令是进攻,却没料到居然是扎营——扎营是几个意思?
对峙?
示弱?
还是殿下希望那厮回心转意?
霓裳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下了扎营的命令,一干红衣娘子军翻身下马,真在这走廊中间安营扎寨起来。
薛平归一看也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
耗着?
耗着就耗着,谁怕谁?
傅小官没有叫他进攻,仅仅是叫他警戒,那便继续警戒!
他安排了五十个军士回营继续做饭,其余的四百五十骑依然骑在马上手握战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