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作为虞朝的一个重大节日,自然十分隆重。
上京城里点亮了各种花灯,大街上又有爆竹声声,还有民间自发组织的各种表演队伍。
比如街道的宽阔处搭着戏台子唱大戏。
也比如踩高跷。
还比如舞狮子。
舞龙是没有的,因为龙象征着皇帝,你把皇帝弄的乱甩这有些不合规矩。
但是若要问上元节最热闹的地方,不是青楼,也不是红袖招,而是兰庭集。
今晚的兰庭集不仅仅是诗会,还有上元灯会。
当然在上京人们的心里,这诗会自然是最重要的事,可那诗会却不是每个人的文章都能上到兰亭阁的第三楼,但灯会却是每个人都可以参与,并能获得对应奖赏的。
傅小官一行从四方楼下来刚刚走到未央湖的码头,便看见了以秦文哲为首的那群兰庭诗社的少年们。
其中有一个少年傅小官见过一面,他是董修怀,董书兰的二伯董详芳的儿子。
傅小官与这群少年们拱手见礼,分乘数艘彩船去了兰庭集。
虽然现在才酉时初,距离兰庭集诗会还有一个时辰,但偌大的兰庭集已经人山人海。
灯会已经开始。
各式花灯垂于空中,花灯上写的便是谜面。
许多人就在看着这玩意,或者冥思苦想,也或者哈哈大笑。
傅小官对这玩意也颇感兴趣,因为前世并没有见过。
苏苏同样如此,当然,她的兴趣不在这花灯上的谜面,而是这各种各样的漂亮灯笼。
董书兰的兴致很高,此刻驻足在一个飞鱼花灯前,花灯上的谜面是:提点落子将军抽车。
这玩意挺难的,这是傅小官的第一个想法,然后便见董书兰蹙眉沉思,良久,她展颜一笑,对着傅小官欢喜的说道:“我知道是个什么字了。”
讲真,对这东西傅小官还真不擅长,所以他问道:“是什么字来着?”
“就是一个‘字’字。”
“何解?”
“提点落子,将军抽车,军去掉一个车,上面一个点,下面落个子字,不正好就是一个‘字’字?”
傅小官恍然大悟,众学子纷纷赞美,董书兰喜滋滋取了那花灯去了兰庭阁下,回来时候手里拿着一只缝制精美的小兔子。
学子们也来了兴致,分散于花灯间,各自看着灯谜,许多人有所斩获。
傅小官没有,他看着董修怀,董修怀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不是兰庭诗社的成员。
“父亲的意思是……看看我能不能随你去参加武朝文会,另外就是,父亲想明日请你和书兰姐去我家赴宴……”
董修怀很是局促,他有些艰难的说完这番话,抬起头来看向傅小官,很是腼腆,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早已定下人选,或者不太方便,我不去也罢。”
傅小官拍了拍董修怀的肩膀,笑道:“反正要一百个人,便宜别人当然不如便宜自家人。”
“这么说,你同意带我去?”董修怀欣喜的问道。
傅小官点了点头,“你别声张,这事儿我放在心上,到时候将你名字填上去就行。”
董修怀深吸了一口气,对傅小官躬身行礼,脸上的喜意难以自已。
他曾经想过很多,想着自己与傅小官并不熟识,想着自己的文采并不出众,想着傅小官那么大的名气会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
今夜他鼓起勇气的说了出来,却没料到傅小官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
这个姐夫,很好!
“你们在聊什么呢?”秦文哲手里拿着一个布猴子走了过来。
“聊聊这灯谜。”傅小官指了指面前的这盏花灯:南望孤星眉月升,“文哲兄以为这是个什么字?”
秦文哲一听,这是傅小官要考教我的意思了?
于是他收敛了神色,很是专注的看着这灯谜,冥思苦想起来。
天可怜见的,傅小官不过随口一问罢了,却导致秦文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傅小官耸了耸肩膀,回首一望,苏苏和董书兰都跑不见了,他的身边只有苏柔。
苏柔没有绣花,她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些灯谜,那双细细的眼睛比往日里睁得更大一些。
上官淼来到了傅小官的身边,问了一句:“傅兄可有斩获?”
傅小官双手一摊:“一个都猜不出来。”
“呵呵!”
上官淼觉得傅小官这话一点都不好笑。
你特么都猜不出来别人还能猜出来?
这小子如此低调,没有去和这些少年们争这花灯的风头,这便是礼让,果然是深耕圣贤书的大才子!
“你不猜这玩意也好,给别人留点活路。倒是呆会的诗会,你可不要藏拙……”上官淼忽然靠近傅小官,低声又道:“提前告诉你一个消息,爷爷那听来的,你那篇《虞朝少年说》估计今晚会进行评选,爷爷认为这篇文章极有可能通过,会登上千碑石杂文篇,至于在什么位置,爷爷认为是甲字第一列,但最终结果,可还得等另外四位大儒一起表决。”
傅小官颇感意外,这千碑石倒是荤素不忌,不过今晚分明是上元节,怎么拿出那篇文章来说事?
他没有去问,淡然一笑,“那篇文章如果能够传世,倒是比这些诗词更有意义。”
上官淼作为一个武人半个文人深以为然。
那是一篇震耳发聩的文章,如果能够激励起虞朝的少年们担当起身上的重任,令他们奋发图强,虞朝之兴指日可待!
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