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或许说,毛太宰夫人就不能长长心眼,别一回两回的上当不就行了,这世上有唾面自干的人,毛太宰夫人她肯定不是。
这位带着“皇命”的骄傲而来,一心只想让晋王按京里一些人的意思成长,她带着美貌宫女、珠宝华服,唯独没带上“很多的涵养”。
一部分待人接物的涵养,还是有的。
遇到的对手,如南宫夫人、如宣夫人,都是撕破脸面不介意。
人,依附环境而活。
周围的人都生男孩,生女孩的人家就觉得不好,到唐杨贵妃的时代,又有诗句出来“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在本朝,守节是好事,再嫁听闲话,南宫夫人等已经算向世事撕破一回脸面,再撕一回也可以,同时最为讨厌毛太宰夫人这种表面冠冕堂皇的做派。
说白了,就为争个男人。
自己这些人不高贵、大方、上得了台盘,好吧,那大家都别上台盘,要丢脸一起丢,摆在同样的位置上,你敢不认先来的,和后到的?
南宫夫人等枕边人也没有无知到敢阻拦梁仁正规的纳妾成亲,她们争的是一份儿认可,恰好梁仁利用她们,枕边人屡屡和京里送宫女的官员势同水火。
闹的毛太宰夫人都不敢白天出门寻找殿下,而是冒着雨在夜晚没人出门的时候出来,她足够憋屈,心里的火随时往上蹿的多高。
派往木门外张望的人道:“不如敲门问问?”
毛太宰夫人恨的牙齿咬出几声,板起脸又放下,放下又板起脸,最后还是怂:“唉,如果殿下不在,这南兴的未亡人都不要脸面,我却还要。”
她怕又白挨一顿骂,还没有地方说理,王府书房里每天都有官员,可是和他们说也不管用。
她道:“必须确保殿下在,咱们才能敲门。”
随行的一个官员实在看不下去,近前道:“夫人,您有皇命在身,畏畏缩缩的不成体统,以我来看,派一个人悄摸的进去,确认下殿下在不在。”
“那岂不是做贼?”毛太宰夫人大惊失色。
官员瞪她:“夫人,事急从权。”
那目光恨她没囊气,毛太宰夫人的恨又让勾出来,拿出当机立断:“就这么办,这家有几个门,每个门去个人,殿下如果在的话,只能在房里,房里不止一个方向有窗户,每个窗户都看一看,只要殿下在,就一定能找到。”
官员寻思下,这像是拿贼呢,殿下他也不是贼啊。
他怕毛太宰夫人又怂,答应一声就去安排人手,点好人就让离开,免得毛太宰夫人会变卦。
亲眼看着一个个的跳入门后,官员手按佩刀边鄙夷边等结果。
他鄙夷的先是毛太宰夫人,送女人的事情何必较真,把宫女送到咱们走就是了。
为什么不扔下人就走,官员也知道原因,他接着鄙夷来的宫女们。
心大眼大也得运大才成,在宫里没能耐得宠,又不甘心苦守宫闱,就四下里乱瞟谁还是一盘子好菜,没成亲的殿下想当然是她们眼里的好菜,她们不是前来侍奉,她们是前来让晋王动心,缔结姻缘,再返回京里风光待嫁,所以这件赏赐宫女的差使难度不小。
前两批返回的宫女是不是这样?也是这样。
所以晋王没有明确的话,人家也不肯留下来,免得真的成了侍候的丫头一流。
毛太宰夫人和前两拨的官员没有区别,都是拿着宫女家里送的钱财,打着晋王不低头就强按的主意,势必,和枕边人对立,出现一幕幕不和谐的局面。
官员觉得烦,这差使不痛快。
毛太宰夫人也好,前来的宫女们也好,在京里看似都可呼风可唤雨,出京就法力全失,每天南里北里找殿下,遇到几个泼妇,就越找胆子越小。
他无聊的把玩着刀把,懊恼自己没眼力,当初在京里知道跟个女人办差,就应该想法辞掉。
“噗噗噗.....”的异声在雨里显得沉闷,在马车上眺望木门的毛太宰夫人还没有想到,跟随在马车旁边的护卫们跳起来,边冲天边拔刀,向着木门狂奔。
“哎,不可以,那是殿下.....”
毛太宰夫人喊着,就见到木门打开,三排弓箭指向外面,一排弓箭手跪着,一排弓箭手站着,一排弓箭手踩高在墙头。
从墙的另一个方向扔出一个人,鲜血和他一起飘飞在雨里,“呯”,化做地上一片红。
“砰,砰砰.....”刚才进去的人全扔出来,全须全尾,什么也没有少,可是鲜血不在肩头就在手臂,不在手臂就在腿脚,把这里染成血的小湖泊。
示警声高高的扬起:“殿下遇刺,保护殿下!”
尖哨声响起,四下里的街道有马狂奔,这是王城的巡逻队赶来。
毛太宰夫人手脚冰凉,她茫然中拨开几线光,问出几个清晰流利的问题:“进去的人可带着刀剑?”
大家无言以对,当护卫的人随身有刀剑,当然是带着的。
“殿下在里面?”
大家无言以对,难道你听不懂示警的话吗?
“这是行刺?”
毛太宰夫人问完,眼前一黑,身子软软的往后倒下。
巡逻队的速度很快,在一刻钟里简单的了解下事件,就客气的请毛太宰夫人一行到衙门里避风雨,那位力主打发人手进院的官员忍不住问道:“殿下现在这里,我们要面见晋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