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道拐那边,李安林,钱兵,幺鸡等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七道拐的地形相当隐蔽,两边是拔地而起的山峰,一条乡间公路从两座山峰中穿行而过,前后不远处都是高耸的山峰。
视野相当的不开阔。
从六道拐过来,三四百米之后就是一个幅度很大的拐弯,视线被山峰遮住,看不到山那边的情形。
而从七道拐过去几百米,又是一个幅度很大的拐弯。
如果是战争年代,这里是绝佳的伏击场所。
因为地处偏僻,七道拐周边,没有任何常住人家,平日里就算是艳阳高照,路上也见不到几台车,更别说走路的行人了。
除了哗哗的下雨声,整个山谷显得非常的安静。
李安林,钱兵,幺鸡就埋伏在道路两侧的。
李安林和幺鸡在山坡上,钱兵在道路另一侧的坡下。
两年前,他们在这里伏击黄敏的时候,廖小毛和钱兵在一起。
现在只剩下三个人。
廖小毛昨天已经被取消强制措施,转院到市人民医院去了。
这也是邓子豪的首尾。
没有人对此事表示异议,包括叶九在内。
说起来,廖小毛也没有犯多大的罪行,也就是在黑水三号矿那边“打架斗殴”。
老实说,那种程度的斗殴,在甘塘镇,简直什么都不算。
每年,比这严重得多的斗殴事件多了去了,派出所也没怎么管过。
何况廖小毛还是依照“矿上规矩”来的,和那几个河西刀客三战两胜,也没怎么伤人,这样的情况,最多也就是个治安拘留,连刑事犯罪都算不上。
当然,拒捕和袭警的罪名比较严重。
但最后受伤的还是廖小毛自己,被袭击的那位警察同志,毛都没伤到一根。
一定要因为这么个事情就把廖小毛怎么样,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所以邓子豪轻轻松松就把廖小毛捞了出去。
这点本事都没有,邓总不要混了。
不过如果现在有人去人民医院查探,就能发现,廖小毛已经不在那里了。
至于这位甘塘镇有名的金牌打手,“双花红棍”去了何处,还真没人知道。
没了廖小毛,问题也不大。
三对一,真不怕那姓叶的飞到天上去。
就怕他不敢来。
和叶九一样,李安林,钱兵,幺鸡三人也被倾盆而下的暴雨淋得浑身湿透,趴在山坡上的一块石头上,黏黏的,很不舒服。
毕竟他们也不能在这里临时搭起来一个遮风挡雨的棚子。
那样就会留下太多的痕迹了。
杀警察这种事,本身难度并不大,关键在于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不然的话,就会有天大的麻烦。
今天暴雨如注,真是个“好日子”。
只是,久久不见动静,幺鸡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相对来说,兄弟四个,他最年轻,也最沉不住气。
而且雨下得那么大,连抽支烟都变成了奢望,好不容易点起来,没抽两口,就被从天而降的豆大雨点熄灭了。
幺鸡有点烦躁地说道:“大哥,那小子怎么还不来?
他不会是察觉到了什么,吓得不敢来了吧?”
“放心,他会来的。”
比较起来,李安林就比他镇定得多了,遮雨的本事也比他强得多。
同样点一支烟,他就能有滋有味地抽着,并没有被雨水打灭,说着,嘴里喷出一股淡淡的烟雾。
马上就被狂风暴雨冲得无影无踪。
真是好天气啊!连老天爷都帮着他们。
幺鸡恨恨地将手里淋得透湿的香烟丢掉,正准备再点一支,李安林已经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喝道:“捡起来!”
幺鸡一怔,连忙弯下腰去,捡起了泥浆中的烟头,揣进了口袋。
差点忘了,现场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虽然说,警察仅仅凭着一个烟头就想找到破案线索几乎不可能,但力求完美,一直都是李安林行事的宗旨,他们这几个兄弟,谁都不敢违背。
就在幺鸡准备再点一支香烟的时候,忽然猛地抻长了脖子,双眼瞪得老大,兴奋地叫道:“大哥,他来了……”说话间,一台摩托车已经转过了六道拐那边的山峰,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一缕淡淡的笑容,在李安林的嘴角浮了起来。
随着摩托车驶近,虽然距离还有一两百米,又是倾盆大雨,李安林还是能基本判断,车上骑士正是叶九。
他只见过叶九一面,但叶九的形象却已经深深刻印在他脑海中。
埋伏在道路另一侧的钱兵,浑身肌肉都抽紧了,死死盯着正从道路那边疾驰而来的摩托车,手里紧紧握住了一条绳索。
这是一条绊马索!麻绳的另一头,紧紧系在道路另一侧的大树根部。
这个陷阱制作得相当粗糙,如果是在艳阳高照的时候,很容易被发现。
毕竟那样一条麻绳横亘在道路中间,再怎么掩饰也是藏不住的。
但现在天降大雨,道路一片泥泞,麻绳早就被泥浆包裹,和泥浆浑然一体,眼神稍微差一点的,根本就发现不了任何异常。
有时候,越是简单的陷阱,效果会越明显。
只要在摩托车经过的一瞬间,钱兵及时拉起绊马索,就大功告成了。
叶九一定会从摩托车上直飞出去,摔个嘴啃泥。
然后,不管是钱兵,李安林还是幺鸡,随便哪个人出手,都能轻轻松松取他性命。
无论他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