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那台车……”
和叶九同车的程君侯忽然开口说道。
特警大队全员出发,叶九和高远没有坐在同一台车上。这也是战时基本的安保原则,两位主官不能同车,万一发生意外,指挥班子不至于被一锅端掉。
实际上,叶九,高远,鲁开山就分乘三台车。
鲁开山虽然暂时只是第一中队中队长,但按照特警大队的内部规定,叶九,高远之后,第三顺位领导人就是他。
在叶九和高远同时缺席的情况下,鲁开山可以代理指挥全大队。
叶九显然明白程君侯的意思,轻轻一点头,说道:“确实是个疑点,但现在,咱们得第一时间制止他们械斗。至于是不是真的有运金车失踪,可以下一步再查!”
金子来和老山炮不是因为争夺矿脉械斗,起因是金子来认为老山炮劫了他的运金车。
那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台车存在,是不是真的被劫了,就必须要调查清楚。
不过正如叶九所言,当务之急是阻止械斗。
械斗的一方,老山炮团伙可是居住在普通山村里的,一旦全面械斗展开,必定会波及到无辜群众。
当然了,也不是说两个团伙械斗就可以听之任之,由得他们“去死”。
任何违法行为,都必须坚决制止。
“大队长,我们现在赶过去,怕是来不及阻止他们了吧?”
正在开车的李浩民插话说道。
但语气听上去还比较轻松,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从市区赶往七龙河,就算速度再快,也得两三个小时。理论上,等他们赶到前寨,恐怕械斗都已经“打完收工”了。
程君侯代替叶九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们本来就是去抓人的。”
“这帮家伙眼下不闹腾的话,或许还能多蹦跶几天……”
叶九也笑了。
仅仅只是阻止械斗,市局绝不会“百里迢迢”调他们特警大队赶过去。定渊县和七龙河镇那边,应该早已经采取措施。
只不过,阻止械斗是一回事,将数十名犯罪团伙成员悉数抓捕归案,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仅凭七龙河派出所的几名警察和镇里的基干民兵,是不足以完成这个任务的。
“以我对老山炮那伙人的了解,这个事情有蹊跷……”
李浩民稳稳地把着方向盘,蹙眉说道。
他在七龙河流域工作多年,整个特警大队,没人比他对七龙河的情况更熟悉了。
“哦,那你说说看,老山炮是怎样的人?”
“这个要看站在什么立场上来说了……如果站在我们警察的立场上,他肯定不是个好人。团伙头子嘛……不过要站在前寨那些山民眼里,老山炮就是个强人了。”
“前寨和老寨的地理位置不大一样,前寨在大路边上,可以说是交通要道。以前那里是一处小市镇,在七龙河流域活动的人,多数都会把前寨当作中转站,所以相对来说,算是比较繁荣的。”
“与此同时,前寨无险可守,在军事上属于四战之地……”
程君侯笑道:“现在又不是战时,这不算什么问题吧?”
“在别的地方,也许不算什么问题,但在七龙河,这就有问题了。前前后后,不止一伙金耗子看上了前寨这处风水宝地……前寨几乎天生就是金窝子,周边好几个地方都有金矿矿脉,采掘还比较方便,加上前寨本身又有大量人口聚居,等于汇聚了所有的有利条件。这样的好地方,金耗子们自然不会放过了。
“所以,从前几年开始,前寨就没消停过,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搞得乌烟瘴气的,不少老实山民都待不下去了。最后还是老山炮出来制止了这种情况。这家伙把村民中的强悍角色组织起来,和金耗子对干,最后都还干赢了。渐渐的,前寨就成了老山炮的地盘,而他自己,也从一个普通的猎人变成了团伙头子!”
“老山炮以前是个猎人?”
叶九来了兴趣。
“对啊,并且枪法不赖。用自制的火枪打野兽,基本上一打一个准。听说他现在玩真枪了,嫌自制火枪威力不够。”
“是啊,自己当了金耗子,有钱了嘛,当然要鸟枪换炮。”
程君侯略带几分讥讽之意说道。
叶九却始终抓着重点不放:“那你为什么觉得其中有蹊跷?”
李浩民说这番话,可不是为了给老山炮“树碑立传”的。
“相比起那些外路来的金耗子,老山炮算是比较讲规矩的。他毕竟是本乡本土的,很多事情不敢干得太出格。这几年,也没听说过老山炮他们因为争夺矿脉和其他金耗子团伙干起来。只要其他金耗子团伙不欺上门来,老山炮一般是不惹事的。正因为这样,他才能一直安安稳稳坐在前寨,要不然,老早就被收拾了。”
李浩民很肯定地说道。
这一点,叶九倒是能够理解。
为什么七龙河流域乃至整个雪峰市境内的盗采团伙那么难收拾干净,除了环境复杂,交通不便之外,最大的原因就在于,大多数盗采团伙,都是外来户。
在本地没有什么根基,也就意味着他们没什么牵挂。
平时没事的时候,只管拼命淘金,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跑。反正他们的“产品”是黄金,携带特别方便,完全可以随时随地将全部家当都随身携带,跑起路来不要太方便。
老山炮这种半路出家的,在本地有家有业,确实不敢闹得太出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