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通人想来,枪声很容易引起注意,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和平年代,真正听过枪声的有几个?
现实生活中,就算偶尔听到一两下枪声,恐怕也不可能往枪击方向去想,会误以为是其他声音。
“现场勘查就没有找到其他线索吗?”
“还是有线索的,我们发现,两个被害人都有财物遗失的情况。”
“都丢了些什么东西?”
“手表,手机,包包,可能还有戒指,首饰之类的东西……从毛小刚和陆佳手腕上的痕迹来看,他俩平时肯定是戴着手表的,在现场,没找到手表,手机,钱包这些东西。陆佳右手中指和无名指上,都有戴戒指的痕迹,也找不到了……”
“这么说,是劫财?”
一名与会刑警忍不住脱口而出,语气略有点振奋。
杀人案,最要紧的是先确定动机。
找到了作案动机,侦破就有了方向。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成立之点了点头,说道。
“可是这个案发地点……”
又有人提出了异议,不过话只说了一半,就意识到什么,立即将后边的都咽了回去。
这可不是普通的案情分析会,那么多大领导在呢。
杨开泰盯着成立之:“小成,谈谈你的思路。”
以他的年龄,职务和资历,四十来岁的成立之,在他面前,也只能是“小成”。
“我的思路,目前是两个。第一,是抢劫杀人。我已经安排人手去调查这个方向了。第二,要考虑仇杀的可能性。男性死者毛小刚的社会关系比较复杂,这些年,他做生意得罪了不少人……”
成立之说得比较坦率。
毛小刚在雪峰的商人圈子里,口碑并不好。
不仅仅因为他是“衙内”,主要还是他的作风比较霸道,基本上,只要有他参与的生意,他都要“吃肉”,拿大头。
鉴于他的背景,一般人很少敢和他相争。
所以,自从毛小刚辞职下海做生意,短短十来年时间,他就积累起了惊人的财富,成为雪峰市顶级财富圈子里的一员。
他在雪峰商界和“衙内圈子”里的地位,基本和刘卫东陈黛月在星州的地位相当。
不过为人处世,就差得远了。
刘卫东陈黛月在星州圈子里,口碑那是相当不错。
生意场上得罪了人,有时候确实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有没有可能,本来是仇杀,只是伪装成抢劫杀人的现场?”
有人开口说道。
是城北分局刑警大队的一名年轻刑警,立马就引来许多古怪的眼神,似乎他说错了什么要紧的话似的。
将这位年轻刑警看得莫名其妙。
到底还是年轻了些。
涉及到毛小刚那种身份的“大人物”,仇杀才是最令人头痛的。
谁知道还会牵扯到什么更加厉害的角色?
一般人,哪怕就算是对毛小刚恨之入骨,谁又敢使用这种最决绝的手段来剪除对手?一不小心,那就是万劫不复。
只有同样背景硬扎的家伙,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没看到除了他,再没人就这个话题发表什么意见吗?
成立之那是没办法,必须提出这个思路!
杨开泰想了想,转向卢直:“老卢,谈谈你的意见!”
这样重大的刑事案件,自然不可能将卢直这个刑警支队长撇在一边。
“我认为,重点是先调查清楚毛小刚和陆佳的关系!”
卢直没有半个字的废话,直奔主题,而且语气相当笃定。
众人又是一凛。
其实有关这个问题,早已经不止一名刑警想到过了,却谁都没有率先提出来。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高远压低声音对叶九说道:“陆佳的爱人张开拓,也是警察……一看的民警……”
“糟糕……”
叶九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高远不由得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糟糕”二字,由何而来。
不过眼下正开着会,大领导都在,高远也不好总是跟叶九“咬耳朵”,会被领导误会的。
场面上,不尊重领导,那是大问题!
“说说你的理由!”
杨开泰立马盯着问了一句。
显然,这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目前据我们初步了解,毛小刚和陆佳是同学关系。在此之前,他们都是在同一个单位上班的,都是在市物资局。毛小刚当过物资局劳动服务公司的经理,陆佳则是财务科副科长。后来毛小刚辞职下海,自己开公司,没多久,陆佳也辞了职,加入了毛小刚的公司。”
“据玫瑰园地产公司的人描述,陆佳在公司非常强势,基本上她可以完全代表毛小刚,凡是她做出的决定,事后毛小刚从来没有驳回过。据说她在公司上班的时间,要远远超过毛小刚,很多员工只知道有陆总,不知道有毛总!”
“是吗?她这么厉害?”
杨开泰的双眉微微蹙了起来。
“那为什么毛小刚会对她如此信任?仅仅因为同学和同事的关系吗?”
卢直点了点头,说道:“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但根据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关系肯定没那么简单。”
“现场勘查的情况也能说明这一点,毛小刚和陆佳两个人都衣衫不整,并且都是坐在后座……如果仅仅只是商谈工作,他们似乎没必要把车停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基本上已经是视觉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