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过后,所有人都知道今上十分信任民安伯,对民安伯的喜爱已经溢于言表,二人相处间,甚至比皇帝对待他的子侄还亲近几分。
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众人在心里对民安伯的重要性做了新一轮的评估,觉得对待民安伯的态度,可能要有进一步调整。
深夜回宫继续批改奏折的皇帝,心想:这下朕的态度表现的足够明显了吧?要是还有人不知好歹,无故打扰民安伯种地养羊。
别说朕不答应,就是老祖宗,怕也要生气的从帝陵之中爬出来找那人算账了吧!
想到这儿,皇帝小心翼翼的从一堆奏折下翻出那本厚厚的《宝典》,细细的用朱笔将时砚凭借自身努力,发掘出来的部分勾勒出来。
嘴角挂上满意的弧度:“老祖宗,您老人家说的对,这世上真有人生来与旁人不同,且会给我们老谢家的天下带来不一样的转变。
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善待他,让他任劳任怨的给咱们老谢家干活儿的!且那人性子朴实憨厚,是个毫无心眼儿的,我也喜欢听他说话!”
另一边,时砚回到庄子,往日悠闲自在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来自于京城各大家族的优秀子弟,上门请教学问的,直接请官媒来说亲的,还有想送自家小辈来跟着时砚种地养羊的。
理由千奇百怪,但总的目的就那一样,要和时砚搞好关系。
最好让时砚乖乖点头,答应娶他们家姑娘为妻,两家结为一家,从此往后,时砚在陛下面前有两分,好处也能分给他们家一分。
来往于庄子和京城内的马车突然多了起来,庄子周围村民的生活水平都被猛然拔高,村民们说到做到,为了给自己庄主报仇,京城贵人们不论与村民买什么东西,他们一律多要三个铜板。
两个自己留着,一个攒起来给庄主买点儿新鲜玩意儿。
时砚烦不胜烦,自己换个地方躲起来晒太阳,将人全部留给王安刘全去招呼。
几天下来,王安对时砚道:“我感觉自己的文学素养提高了不少,许多应酬交际的话现在也是张口就来。
当年我爷爷提着棍子逼着我学,我都没学会,现在竟然无师自通了,我可真厉害啊!”
刘全一边捶腰一边感慨:“小时候读书时,我就不是个好学生,先生们引用的典故我是一知半解,经常被先生们换着揍。
现在倒好,和这些贵人家的管事打交道久了,那些典故我也能出口成章,我可真佩服我自己!”
时砚不想听两个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心里没有一点儿数憨憨自吹自擂,于是直接摆手:“行了,你们两的进步,老大我都看在眼里,继续努力,我看好你们。”
没事就下去吧,让我安静一会儿。
谁知王安刘全二人一左一右蹲在他身边。王安不解的问:“老大,您今年才二十二,和李家村的那个孩子也不亲近。
您迟早都要成亲的啊,这是多好的机会,虽然我总说京城那些大家族出来的人虚伪,但说实话,那些家族教养出来的女子,眼界和见识就是与咱们家里的婆娘不同。
若是大嫂出身好,将来生的孩子肯定也不差,要是您后继有人,嘿嘿,说不定我们家安安还能赶上好时候,能带着小主子玩儿几年呢!”
刘全说的更直白:“趁着机会选一个妻子,你还有大把时间亲眼看着孩子长大,教导孩子成人,让孩子长成你希望的样子。
就是将来百年后,也有人给你上香祭祀,逢年过节,坟头草有人拔。这些事你总不能指望李家村那个没良心的吧!”
时砚烦恼的捂住眼睛。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无论他怎么说不想成亲,就是没人会相信他说的是实情。
所有人,包括皇帝,都认为他迟早是要成亲生子,有人继承香火的。
皇帝前两天听说了他这边发生的事,还特意派人来打听:“你别怕,也别有太大压力,你要是看上谁家姑娘,直接告诉朕,朕给你们指婚!”
时砚只好连夜上书,将自己的前半身经历一一陈述,声情并茂的告诉皇帝:“臣因着家庭环境影响与自身经历,现已对成亲生子毫无感觉,甚至心里隐隐排斥。
或许有一天臣就不这么想了,等到那天到来,还请陛下记得今日承诺,一定为臣指一门好婚事。
但现下,臣只想安心在庄子里种地养羊,做整个天下最会种地的伯爷。”
皇帝终于被时砚的真诚打动,再一次觉得时砚这人朴实又纯粹,暂时按下此事不提。
但王安刘全可没皇帝这么好打发,时砚一日不答应,两人一日不放弃,一天三遍在时砚耳边提醒:“人死后若是无子嗣祭祀,迟早要沦落成孤魂野鬼,被其他鬼魂欺负!”
就问你可怕不可怕。
时砚实在被烦的受不了了,开启嘲讽技能:“我怕不怕鬼不知道,反正我记得有些人当初在桃花村,半夜想逃跑,结果被鬼吓尿裤子……”
王安惊讶的瞪大眼:“老大你当时不是在屋子里睡觉吗?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时砚:当然是我亲眼所见。
时砚冷哼:“这世上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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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们:说三个铜板,一个都不能少!感谢在2020-07-21 10:47:02~2020-07-22 09:53: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