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被书遮挡住的眼睛里漏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却听小五憨憨道:“客人,你们要是真的想找人,就应该去我们街口街尾的黑红榜背面张贴告示,写上悬赏金额,让更多来往行人看见。

看你们也是有钱人,多给点儿钱,肯定有人会为了钱帮你们找的,总比你们一家一家的打听要强不少吧?

或者你们一群人,好歹分头行动,速度也能快些呀,就你们这一进门,一群人先一通瞎讲究,带着一个孕妇,折腾半天也进入不到正题,能真的找到人,也是奇了怪了。

或者你们要找的人不在县城,就去乡下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找个熟人帮忙打听,你们一群外地来的陌生人,呼啦啦冲上来,什么都不说清楚,就问我知不知道这件事,谁家见了都会心生警惕的好吧?

也不知道你们找人是要干什么,万一是寻仇的,别说我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件事,我就是知道,也不敢告诉你们啊!”

说罢,小五还小声嘀咕:“知道的你们辛辛苦苦认认真真的找人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做戏给谁看呢!可真有意思。”

声音虽小,但难得店里清净,所有人都听见了。

柳云函被小五这一提醒,也发现贺公子这件事办的确实颇有疑点,之前是她一叶障目,现在仔细回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像是特意做给什么人看的,被帷帽遮挡住的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偏一群下人不能接受小五的真诚建议,觉得小五侮辱了他们高贵的智商,只想凶神恶煞的跳出来给小五一个教训。

这里面,要数舔狗小江大夫最积极,当即冷着脸对小五呵道:“你这小二怎么说话的?贵人面前,还有没有一点儿规矩了?你们店家是谁?要你们店家出来给我家夫人赔礼道歉!

在我们夫人没满意之前,你们店里别想好过!”

“呵。”

时砚一声轻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这时候众人似乎才想起来,角落的躺椅上,还睡着一个人呢,所有人心里同时浮上一个疑惑:“这人的存在感怎的这般低,竟然不知不觉就忘了对方的存在。”

时砚缓缓起身,走至柜台边儿上,撑袖,研磨,头都没抬的问小江大夫:“方才听人称阁下为小江大夫,想来能在贵人身边做事,医术必定不凡,敢问阁下名讳?”

小江大夫在除了柳云函以外的人面前,从来都是冷淡的,对上时砚,更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厌恶感,没好脸色,淡漠道:“江留云。”

时砚点头:果然是这个舔狗。好好一名字,和女主凑到一起,就变成了标准的舔狗男配名儿,注定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时砚:“具体哪个字我知道,就不细问了。”

说着放下墨块儿,提笔蘸墨,在众人一头雾水的表情中,抬脚出了店门。

柳云函眼皮子直跳,瞬间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心头浮上不好的预感,感觉眼前的一幕,实在意外的眼熟。

在柳云函犹疑的片刻,时砚已经在狗榜上写下了大大的“江留云与狗不得出入”一行字。

字体潇洒飘逸,与前面两行,分别是“张启寻与狗不得出入”“刘启明与狗不得出入”相得益彰。

时砚满意的收起笔,欣赏了自己的杰作:“舔狗榜前三新鲜出炉,美事一桩,晚上该添道菜庆贺一番。”

跟出来看情况的江留云简直气炸了,指着时砚“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有力的反击。

自从他在医术上显露天赋,被师父领进门,搬到府城后,就没在遇到过这么侮辱人的事情了,自从半年前成了贺府的常客,几乎在整个府城的所有医馆里,都能横着走,谁不是捧着敬着他的?

虽然姓贺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施恩图报,独占了柳云函的美色,但姓贺的家里有权有势,权势可是个好东西,他跟着姓贺的沾光,就是知州大人见了他,也是客客气气的,眼前这人算什么东西?

等等,姓贺的?

江留云突然指着时砚大喝一声:“你是贺时砚!”语气无比肯定。

时砚淡定点头,眼神在他和柳夫人之间来回盘旋,语气中满是不怀好意:“我记得你从小就跟在柳云函屁股后头献殷勤,后来要跟着师父搬家,哭着喊着舍不得柳云函,在柳家大门口站了一夜,说将来定要娶柳云函为妻,让她等着你呢!

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吧,柳云函被柳秀才卖给县里钱老爷做妾,后来偷了钱老爷的传家宝跟人私奔了。

现在钱老爷一家子都在县衙大牢里等着砍头呢,柳云函却不知所踪,大家都在传,柳云函那人命硬的很,克六亲。

亲姨娘为了她,被卖到翠烟楼,每天接待不够十个客人就要被龟公吊起来打,亲弟弟和亲爹用她姨娘的卖身银子,买了个小丫鬟回去,三人日日夜夜宣、淫,怕是要精尽人亡,同归于尽了吧!

进了钱老爷家不到半年,钱老爷家破人亡。

啧啧,这时候,你这个答应过要娶柳云函的江留云,却跟在别的女人身边大献殷勤,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最不可信了!

我可真是替我那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姨心里难过啊!”

知道实情的柳云函和江留云:“……”

两人心里气的要死,面上还要当做不知道时砚在内涵谁的样子,实在待不下去,呼啦啦带着人走了。

终于得了清净,时綉笑眯眯的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一脸佩服的给时砚树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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