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一起和时砚做过好人好事的十五人, 当即义愤填膺的表示:“贺兄你不必担忧,若这柳秀才当真做出去衙门诬陷你的举动,咱们一起给你作证, 为你担保, 保准将这人险恶的嘴脸当场掀出来!定要让大家伙儿瞧瞧, 什么是真正的忘恩负义无耻之徒!”
时砚就知道会如此,现在将这件事暴露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他与这十五人在这件事上, 就是利益共同体,且还是受害者。
为了自个儿名声,这些人出了五味楼大门, 说不得要卖力的将柳秀才的打算和企图好好宣传一番。
但谁都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提出了另一种和平解决此事的方法。
正是之前时砚告诉众人,脱了衣服给柳小姐御寒的钱兄。
这位突然站起身, 对着柳秀才的方向拱手,然后对众人道:“既然柳秀才的最终目的是想要五百两银子,钱某人这里有个想法, 勉强算是宾主尽欢, 正好在诸位的见证下, 与柳秀才探讨一番。”
时砚好奇的挑眉,于是笑眯眯的看了柳秀才一眼, 将柳秀才看的差点儿当场吓尿, 心里不停咒骂自己有眼无珠, 猪油闷了心。
这小子分明是个心最黑的, 我当初怎么会觉得这小畜牲年纪小, 天真不知事, 好骗的呢?
时砚不动声色的在柳秀才后背一晃, 柳秀才突然发现自己能出声了,指责时砚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在时砚笑眯眯的眼神下,又咽了回去。
色厉内荏的瞪了说话的人一眼:“有话直说!”我饿了一整天,现在腿都快站不稳了!
于是众人一脸不可思议的听那位钱姓老爷道:“想必经了今日这一出,柳小姐的名声算是坏透了,日后也难嫁个好人家。我们兄弟几人虽是出于好意,不想见到柳小姐年纪轻轻一姑娘,在大家眼前香消玉殒。
但终究坏了柳小姐的名声的,也有钱某人一份。
在座认识钱某的都清楚,钱某家中小有资产,妻子亡故已有四载,这几年钱某人一直未娶妻,且家中也无妾侍,妻子留下的两个孩儿无人照料。
不若钱某以五百两银子做聘礼,以良妾身份迎柳小姐进门,掌我们钱家的中馈。”
知情人如冯兄,一口酒没咽下去,咳得惊天动地。
柳秀才可不管别人咳嗽是为了什么,听钱老爷这般说,眼珠子一转,当即有了主意,咬牙道:“你既是妻子亡故,又是诚心求取,为何要让我好好的闺女,给你做妾侍?”
钱姓友人看向柳秀才的眼神奇特,真心实意的给柳秀才解释:“钱某人这都是为了柳小姐着想,我钱家后院儿并无其他女人,柳小姐身份上虽是良妾,但手中的权利与当家主母一般无二。”
柳秀才刚要发怒,就听周围知道内情之人给旁边人解释,声音还不小,柳秀才听了个一清二楚。
“这位钱老爷,什么都好,人品家世没的说,就一点,克妻!
他妻子与他青梅竹马一道儿长大的情义,健健康康一人,婚后三年,生了两个孩子去了。
往后三年,钱家老太太托媒人给说了至少十八门亲事,每次到了双方走六礼的时候,女方总会因为各种原因出点儿意外,导致婚事无法顺利进行。
这位的克妻之名,在落安县地界上十分出名,今年年初,有高人给他算了一卦,说是不娶妻,找个命硬的女人却是好几次都救不活了,现在还不是活蹦乱跳?可不就是命硬的?这不,就有了这一出……”
柳秀才:“……”
柳秀才一咬牙,恨恨道:“我家云函知书达理,长相如何大家心里有数,良妾的身份着实委屈了她!”
谁都听得出,柳秀才是动了心,这是要谈条件。
时砚在一旁看的真切,心下好笑不已,估计这位被钱兄的五百两银子迷了眼,早就忘了搞这一出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钱老爷是个知机的,当即拱手,笑眯眯的,也不直接称呼人为柳秀才了:“柳老爷,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满足的,我钱某人定当竭尽全力。”
这话说的,什么都答应了,仔细一想,什么都没个准话。
柳秀才狮子大开口:“我要一千两银子做聘礼!其他物件儿另算!”
席上众人“轰”一声炸开了,别说一个良妾,就是县太爷家公子娶妻,置办的聘礼也不过四五百两银子,在落安县都是非常阔绰有排面儿的了,这柳秀才也是真敢想。
当即有人嗤笑:“你闺女是镶金嵌银的不成?就算你闺女全身都是银子做的,顶天了也就这个价儿吧!”
柳秀才却是不管,眼神恶狠狠地盯着钱老爷,坚持道:“没有一千两银子,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钱老爷一眨眼的功夫,就换上了另一幅笑脸:“可以,但我要柳小姐的卖身契!”
这时候的妾通买卖,卖身契在主人家手里,可以随时被发卖出去。
但良妾则不然,良妾是带着嫁妆进了夫家门的,虽然比正室夫人矮了一头,但在家中没有正室夫人的前提下,以良妾的身份出门与人交际,别人家夫人也不会觉得受到了侮辱。
这个身份,在后宅间,可比早年不伦不类的平妻认可度高太多了。良妾的娘家,是夫家正经的亲家,妾侍的娘家,可是没人会认的。
现下钱老爷这般说,日后柳云函虽然名义上还是良妾,但细究起来,就是个可以通买卖的妾侍,身份上不可同日而语。
但柳秀才已经被钱老爷口中的一千两银子冲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