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御贡的橙子吧?”
“这是蜀南那边运过来的,虽然个儿比较小,但皮薄,汁多,甘甜。我们家偏爱吃蜀地的橙子。宫里赏下来的也有一两筐,早就被分光了。也只能委屈表嫂吃这个了。”
锦绣把橙子皮丢进篓子里,接过丫头递过来的帕子拭了手,说:“这可比御贡的好吃多了。”原来,并非御贡的才是最好吃的呢。
“表嫂若是喜欢,那就多吃些。”于是又让丫头切了一盘子橙子。
锦绣也不客气,又吃了几块,便不肯再吃,说橙子虽好,也不宜多吃,又告诫开惠,这个也不能吃太多了,一天吃一两个便足够。
说了一会子话后,锦绣这才回归正题,给开惠把了脉,量了腰围,查了胎心,收回器具,说了一番注意事项,开惠连连点头,又好奇地望着锦绣手上的听诊器,“表嫂,你这是什么玩意?”
“听诊器。”
“这是干什么用的?”
“听肺腑方面的疾病。”现在还多了个功能,可以用来听胎心,虽然不怎么稳定,但总比没有好。
“这个真能肺腑内的疾病?这也太神奇了吧?”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也只能用来听肺上的毛病。唉,与你说了你也不懂。总之,这个可是宝贝呢,比把脉靠谱多了。”
“啊,表嫂的意思是,把脉不靠谱?”
“那是,把脉虽说也能诊断病情,但并没有这个来得更准。”抛开赵九凌这层因素不谈,锦绣还是挺喜欢开惠县主的,这人有时候天真烂漫,有时候又表现出深沉的一面,但总得说出来,这是位最佳宗妇人选,没有被养尊处忧的环境教歪,不骄不躁,不卑不亢,有手腕,有魄力,懂进退,识大体,也难怪宋家人如此稀罕她。
锦绣也实在不愿把她列为假想敌,又试探了开惠的口风,也得知她与赵九凌确实很少打过照面,开惠对赵九凌,也只是单纯的兄长般的感激与敬仰。
而得知赵九凌如此关心她时,她首先表现出的只是惊讶,然后才是受宠若惊。连开惠身边的丫头也一副惊讶至极的模样。甚至开惠还捂唇笑着说:“表嫂就别替恒阳表哥说好话了。恒阳表哥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宗室里那么多表妹,可不差我一个。恒阳表哥哪就能独独关心我?我看应该是与我家大爷同时在户部当差,接触较多,又是臭味相投,这才走得较近。”
锦绣迷惑,赵九凌是因为与宋融相交甚好,所以这才存了结交之心?这倒也说得过去。
宋融在京里的名声还算不错,除了有护短的不良名声外,在所有世家子弟当中,还算是佼佼者。人长得英俊,差事也好,是个实干家,交游广阔,处事圆滑,为人老练,是个少年老成的少见的青年才俊。
赵九凌一向爱才惜才,与宋融臭味相投倒也说得过去。
这样一想,锦绣也就释了胸怀。
婉拒了开惠县主以及宋夫人的留晚饭的美意,锦绣起身告辞,只是才刚披上大毛披氅,宋融已大步进来了。
“大爷回来了。”开惠县主笑着说,亲自捧了酽酽的茶水递了过去,又亲自按过宋融身上的佛头青的素面杭绸鹤氅,穿着青色殷红底五幅棒寿团花玉绸袍子的宋融确实如外人传言,风姿俊秀,气宇轩昂,少见的人中龙凤,与赵九凌一比,毫不逊色。
宋融向锦绣施礼,“宋融见过王妃,拙荆何德何能,居然劳烦王妃大驾亲自给上门给拙荆诊治。”
锦绣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再则我与表妹也挺合得来,所以不免多走动了,大爷可别嫌我脚长才好。”
“岂敢,拙荆能得王妃青睐,也是拙荆的福份。月荷,你先招待王妃,我去外头招呼楚王爷。”宋融笑着对锦绣说:“闻得王妃来了寒舍,王爷也一道跟来了,顺道接王妃回去。如今王爷就在前院等着,既然都来了,少不得要吃顿饭再走。王妃请在此稍候吃顿便饭再走也不迟。”
锦绣说:“大爷太客气了,这怎能行呢?”
“既然表嫂也说大家都是亲戚,吃顿饭也没什么的。表嫂就不要再推辞了。”开惠县主上瓣,亲热地挽着锦绣的手臂,把她按到椅子上坐下,然后与宋融说:“大爷快去外头好生招待恒阳表哥,我这便去吩咐厨房,做几道下酒菜给你们端过去。表嫂这儿有我呢。”
宋融问:“如此,那我就去了。”他再看了眼开惠,又对锦绣用揖,这才出去了。
既在人家都这么说了,不吃顿饭实在说不过去,于是锦绣只好重新坐下来。开惠县主也要去厨房,说是要去厨子做些下酒菜。锦绣拦着她:“你去厨房做什么?叫下人过去吩咐一声不就得了?”
开惠县主红着脸说:“那不同的,虽说我亲自做的不怎么样,但也也是一份心意。表哥表嫂这么关心我,我这做表妹的哪能怠慢了。表嫂稍候,等会子尝尝我的手艺。”
锦绣目瞪口呆,“你还亲自下厨?你都有身子了。”贵族女眷不都是娇贵么?尤其这双身子的人更是被当成宝一样对待。
开惠县主说:“这有什么的,连表嫂都说我身子健壮,做几道菜也没什么的。更何况,我家大爷都是吃我亲手做的。都已经做习惯了,不过是煎煎炒炒,又累不着,凡事都有下人做呢。”
吃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