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亏得你这般大度。不过邱氏也太不像样了,径敢私自停药,你能饶她,本宫可饶不了她。”
锦绣在心里微微地笑了,但面上却做出一副惊骇不忍的神情来。
皇后说:“自古以来,庶长子便是家乱之源,九儿你是嫡出皇子,更要好生明白老祖宗订下的宗教礼法自是有道理的。主母方进得门来,妾室便有了身孕,就算主母大度容下那孩子,谁又能保证将来那孩子长大后不起二心?”
赵九凌恭身称是,“劳母后教训,儿子知道该如何做。”
皇后点头,说:“邱氏是母后赏你的,以前瞧着她还懂事明理,这才独独挑了她来侍候你,谁知心倒是大了。”
赵九凌赶紧说:“这关母后什么相干?横竖是她不知惜福。好了,母后,今儿是儿子大喜日子,就休要提这些扫兴事了。”
皇后果然不再提及邱氏的事来,又说了几句话后,又让他们去慈宁宫与太后请安。
如今郑家的名声真真是臭不可闻,太后对赵九凌夫妇能有好脸色才有鬼。
慈宁宫内不止有太后,还有太后的闺女,庄顺公主,以及庄顺公主的闺女淑和郡主,以及淑和郡主的闺女,蔡兰。
嘿,四个老中青小女人坐到一起,还真有四世同堂的意味。
只是锦绣却察觉出这几个女人包括最小的那个小姑娘,怎么都用无比怨恨的眼神瞅着自己?
待行了大礼后,太后连给孙媳妇的见面礼都给忘了,对锦绣介绍了庄顺公主等人,锦绣因没有太后的命令,不得起身,只好跪着向庄顺公主施了礼。
不愧为母女,这庄顺公主也是一脸的刻薄相,居高临下瞟了锦绣一眼,冷哼一声,别过头去,阴阳怪气地道:“这就是恒阳的媳妇,大名鼎鼎的女神医呢,我这姑母又算得什么。”
锦绣佯装没有听到庄顺公主话里的讽刺,平淡地笑了笑,却并没有解释。
太后又瞅着锦绣好一通训斥,“……你个身卑位轻的平民女子,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可是你上辈子烧了好香。这已是做了王妃的人了,更要谨守言行,德行功容,缺一不可。你虽有着神医之名,不过依你的本事,估计在内宅管束方面就要差一射之地了。你可有想过,要怎生打理恒阳的王府?”
锦绣就知道,今天这一场仗不会轻松,她斜了赵九凌一眼,以眼色示意,今天这仗,由你来做冲锋吧。
赵九凌淡淡一笑,对太后朗声道:“有劳太后关怀,孙儿统领千军万马都是手到擒来,没道理连个内宅都管束不好。太后实在是多虑了。”
太后心里一沉,暗恨赵九凌居然如此维护锦绣,心里更是不痛快,又说:“你这孩子。管束内宅若真那么简单的话,那还娶妻子来做什么吧?自古以来便是男主外,女主内,恒阳你总不得内外一把抓吧,那成何体统。”
赵九凌笑了笑说:“您的这个孙媳妇聪明毓秀,如今孙儿娶了她,自然可以高枕无忧了。太后不必操心。”
太后看了锦绣一眼,后者一脸的恭敬姿态,亭亭玉立于阶下,一身亲王妃的礼服倒也衬出了几分雍容之态,静静立于当场,不卑不亢,看起来沉稳大气,端庄而内敛,不由道:“王氏,你倒是说说,你能管好王府?服侍好恒阳?”
锦绣回答:“太后请放心。锦绣虽没管过家,但只要用心学,这世上便无难事的。”
太后轻哼一声,“用心学?若真能用心学就能管好家,那些勋贵名门宗室皇亲,也不会讲究门当户对了。”
赵九凌眉毛快要掀了起来了,这老虔婆三番五次公然嫌弃锦绣的出身,这可是在向他下战书呢?当真以为他是软柿子好拿捏不成?
锦绣却轻轻安抚了他,微笑着道:“自古以来,婚姻都是名当户对居多,但也有高嫁低嫁之说。锦绣高嫁给王爷,是锦绣几世修来的福气。”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恒阳娶了你来,若连内宅都管束不好?岂不辜负恒阳对你的器重?”
锦绣继续微笑以对,一脸的天真,“太后可真是瞧扁了臣妾,依太后您的出身,都能统领后宫数十年,没道理区区一个王府臣妾就拿它没办法”
太后出身确实不高,以往还能以信阳侯府表姑娘的身份勉强立得住脚,后来承蒙帝恩,被立为继后,那微末的出身自是不必提了。
锦绣这话可真是刁钻毒辣,既讽刺了太后出身也高不到哪儿去,也暗讽太后五十步笑一百步。锦绣的出身是不高,但你也高不到哪儿去呀。还敢拿出身挤兑自己。也不怕笑掉别人大牙。
赵九凌差点笑出了声,暗想这丫头胆子可真大,难道不怕惹怒太后?
不过瞧着锦绣一脸的光棍样,他又闷闷地笑了起来,是了,太后一家子这时候早就恨透了他们夫妇了,再是委屈求全估计都讨不了好,还不如继续光棍下去。反正梁子已经结下,索性大家撕破脸皮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