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皇帝对王锦绣这个未来儿媳妇总算满意起来,放下成见,开始写赐婚圣旨。对于户部尚书李敬修只肯拿出五万两银子给赵九凌置办大婚的事儿,也就不那么生气了。反正到时候等儿子回京后,他再找那老东西算账。
老而弥勒的李尚书自然知道皇帝对自己不满,但他也有委屈呀,楚王大婚,是该隆重地置办,但国库里是真的没银子呀,就算把他老骨头敲碎了重组,没银子还是没银子。
皇帝写好赐婚圣旨后,又献宝地拿去坤宁宫给皇后瞧,但皇后却恨声道:“这王锦绣,九儿娶不得。”
皇帝一路上正美兹兹地想着等新儿媳妇王锦绣进京后,有儿媳这个神医在,以后看病,不知要省去多少打赏银钱,正美得冒泡呢,被皇后泼上这么一盆冷水,很是不高兴,板着脸问道:“这是为何?”
皇后忍着怒火,对身边的女官道:“绘春,你来说吧。”
叫绘春的女官立马跪了下来,“启禀皇上,今儿个上午,成国公老夫人进宫拜见娘娘。成国公老夫人向娘娘禀告成国公爷顾东临在顾老国公生前,曾与金陵女名医王锦绣订下婚约,因当时王锦绣还在守孝期间,是以秘而不宣,只等王锦绣出了孝期便可成婚。谁知顾老国公却为国捐躯,又被皇上召见进京,并替成国公爷与吕家小姐赐下婚约。顾老夫人很是对不住王锦绣,耐何圣旨已下,不得挽回,只能忍痛与王锦绣解除婚约。”
皇帝听得头都大了,“什么,王锦绣还与顾东临订过婚约?”
皇后恨声道:“可不是,这王锦绣,好大的胆子,如此大事,居然隐而不报,其心可诛。”皇后自小学得便是三从四德,对于女从的名声尤其看重,特别是给自己儿子选娶媳妇,更是恨不得找个完美无缺的来,先前看在儿子的面上,还能勉强同意。如今又曝出王锦绣还曾与顾东临订过婚约,只觉受了欺骗,怒不可竭。若非锦绣不在京城,否则依皇后的脾气,真恨不得把她宣进宫来好生痛骂一翻,再治她欺君之罪。
皇后气锦绣的瞒而不报,又气顾夫人,“这顾夫人当真好大胆子,当初臣妾还特意问过她,顾东临可否有婚配,她毫不犹豫得说不曾,臣妾这才恳请皇上给威国公指婚。谁曾想,这人胆敢欺弄臣妾。”为了儿子及顾家圣眷,居然敢故意蒙骗她。
皇帝显然也想到了,他皱着眉说,“虽说顾东临与王锦绣有曾过婚约,然圣旨即下,自是不得反悔的。吕家三代显赫,自然不会让闺女委屈做小,难不成,顾夫人还想让王锦绣给她儿子做小?”
……
宣府这边,专管户部的张文英清点了库房里的银两物资,望着账面上的数字,好一番长吁短叹。恰巧今日他腿上的毛病又犯了,大有加重之势,不敢再耽搁,干脆也去总督医馆瞧瞧,顺便探查总督医馆现下的营运状况。
尽管天已擦黑,但总督医馆里仍是人头攒动,张文英也随大流地在导医员的建议下,花了十文钱挂了个号,他看了手头的号,吓了一跳,居然排到二百三十号去了,拿惯了算盘的人下意识地算起医馆光排号就能拿二十多两银子,比他一年的月奉还要高呢。等他去看了病,抓药,算账的给他算得很是详细,看病费用二十文钱,药费四十五文,加上刚才的挂号费,今天看病一共花去了七十五文,比以往请大夫到家中看病又要省几倍的银子,倒也划算。
高兴过后,张文英新的担忧又来了,看个病才花这么点银子,除了人工各项开支外,到时候交到他手头的银子,岂不更少?
一群打扮光鲜的人从正陷入英身边走过,边走还边庆幸地说:“这回看病真划算呀。以往成哥儿看一回病,光打赏就得花去好几十两银子,更别说看病抓药了。这总督医馆倒是不错的,成哥儿病得这般严重,前前后后也不过花了不到五十两银子。”
又有人笑着说,“可不是,以前盈姐儿染个风寒请太医上门少说也是十两银子起价,但如今来这儿抓药,也还不到一百文钱,真是太便宜了。”
“这儿看内腑方面的病确实便宜,可若是做什么外科手术的,就有些贵了。”又有熟识的人插进话来,“我家那位,得了肠痈,由锦绣大夫的大弟子齐玄英大夫作主开刀,前前后后也花了三百两银子呢。”
“唉呀,肠痈可是绝症呢。也幸亏这儿的大夫医术高明,还有办法医治,三百两银子又算啥?只要能把命捡回来,再多的银子都不成问题。依我看,三百两银子也还是便宜了……”
“……肠痈真能医好么?”旁边又有加入进来,一脸期待,又一脸迟疑地问道。
刚才说话的妇人看她一眼,一脸矜傲地道:“肠痈虽是绝症,可这总督医馆的大夫,有一半都能治的,不过听说医术最好的还要数锦绣大夫的大弟子齐玄英。不过此人也因为医术好,所以架子有点高,等闲还请不到他动手术。若是想请他医治的话,就得单独排号,五两银子的排号费,手术费用以及各项护理算下来,大约也要三百两银子左右,”
“银子不是问题,只要能将我家老爷的病治好,再多的银子都没问题。只是,这儿的大夫,真能医好我家老爷的肠痈?”
张文英看了过去,很想对这位操着外地口音的妇人骄傲地宣布,咱们宣府的军医,随便拉一个出来,一个就能顶两。
先前说话的妇人也向这位外地来的妇人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