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看了安阳郡主一眼,说:“王大人早已三令五申,所有受了伤的将士不管身份品秩高低,都统一安排救治,按受伤程度不同,进不同病房,再保中冶疗,这样对伤员对军医都是省心省力的好事。此事早已经由楚王殿下同意的。麻烦夫人还是遵守下营里的规矩吧。”
安阳郡主抬手给了护士一巴掌,骂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如此无礼?你别嚣张,我现在就去找恒阳侄儿,让他治你怠慢上官、对我无礼的罪名。”安阳郡主自认自己不是作威作福仗势欺人的人,但这回她是真的生气了。她儿子受了重伤,身份又是正三品的品秩,按理自然有优先救治的权利,自然也能入住更好的地方养伤。但这些军医实在太可恨了,不但拦着他们不许带儿子去别的地方养伤,反而还拿规矩压她,真是忍无可忍。
等安阳郡主怒气冲冲地把徐子泰安置在中路军营里参将的住所后,又差人去请军医过来。
贴身嬷嬷出去了好一会儿又进来,一脸的难色,“夫人,那边的军医都正忙着呢,说没空。”
安阳郡主怒了,“岂有此理,我儿又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这些军医怎的这般不知深浅?”见自己的贴身陪嫁一脸的难色,又对徐子煜怒道,“军医没个分寸,自然也是王锦绣管教不力。这样的女子,你也稀罕?”
徐子煜一脸的难堪,轻叫道:“娘……”
……
不稀罕锦绣的人除了安阳郡主外,还有身为怀化大将军的亲兵兼小厮的金宝了。
金宝在地上跺了一回又一回的脚,“唉哟,我的爷,您只是腿肚子受伤罢了,没必要让王锦绣医治呀?”
何劲坐在地上,这时候他腿肚子上的箭早已被剪掉箭头,上头还绑了条止血带,抹了局麻药,这时候药效也发作了,伤口并没有疼痛感,人也比较轻松,“我只相信她的医术。”
金宝说:“可是,人家王锦绣并不在下北路呀?据说去了下西路。”那边战事更是激烈,王锦绣在那边肯定忙得不可开交,哪会过来专门给自己的主子医治?更何况,自家主子也只是受了轻伤罢了。
“那个,王锦绣的弟子也在这儿,她的弟子医术也是不错的,干脆让她的弟子给您医治可好?”
这时候外头有人尖着嗓子喝道:“上头有令,下西路告急,让各路军营火速增援。”
何劲陡地起身,吓了金宝一跳,“爷,您要去哪?”
“去支援下西路。”
金宝叫道:“可是爷您受了伤呀?”
“不碍事,只是轻伤罢了。”何劲已跳上了马,领着一令人马杀去了下西路。
金宝见状,也来不及跺脚了,只能又恨又急地跟着上了马,策马扬鞭努力赶到何劲身边去。他是何劲的贴身小厮,如今又向前兼何劲亲兵的身份,自然要护在主子身边的。
“爷,此次靼鞑分头行动,王爷严令各路军营坚守。您这一去,上北路岂不失了防守?”
“上北路的靼鞑全去了上西路,我们这边解了危,自然也要去支援的。”
金宝快要哭出来了,他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瞧见主子如此卖命。
……
下西路东起新河口,西至山西大同府平远堡止,边垣一百一十六里,边墩一百八十七座,冲口一十七处。
此时靼鞑攻取的便是平远堡以及周边几处边墩,下西路军营将士除了分守各个边墩冲口外,平远堡的迎战边军,也只有不足万余人,要对付靼鞑凶猛的数万人马,确实很是吃力。虽然有各路军营支援,但战事仍是吃紧,眼看边军伤亡惨重,而靼鞑仍是不肯退去,上西路万全右卫参将江斌咬着满嘴的钢牙,嘶哑着声音吼道:“将士们,加把劲呀,援军来了,大家莫要怕,振作精神,杀光这些狗娘养的。”
城墙外的靼鞑也形同疯虎,一个个不要命地攀爬了城墙,被撵下摔得半死,其他人又继续爬上云梯,再被击落,后头的又继续攀爬,江斌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骂道:“奶奶的,这些靼鞑不要命了吗?”
身边的亲兵连忙道:“每年到这个时节,草原最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再者大同那边派了一支劲旅出关,在草原上四处放火烧粮,草原各部落已面临断炊的危险。他们这是被逼急了呀。”
江斌点头,他倒是理解这些靼鞑们的想法了,与其饿死在草原,还不如来攻掠宣府碰碰运气。
这时候靼鞑也找准了边军的弱点,集中火力对城墙上一阵猛射,好些将士都中了箭,眼见城墙上的防卸又要撕开一条口子,江斌又吼道:“增援,增援。将士们迎上,后退者立斩不饶!受伤将士立即抬下去包扎。兄弟们,顶住呀。王爷早有言在先,不会让你们白流血的。牺牲的将士朝廷帮你们养一家老小,伤了的有军医在,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你们见阎罗王的……”
赵九凌的激励措施还是很有效的,城墙的防守又继续紧密起来。各路军营都派了数千人不等前来支援,因为援兵到来,将士们的士气继续高涨,各路支援的援军从城门下边穿出,在城墙下与靼鞑交战。下西路的战事从天黑一直杀到次日清晨,靼鞑眼见攻城无望,对方又有源源不绝的援兵,眼看已方死伤也惨重,只得退去。
为怕靼鞑佯退,下西路又派探子出去,直至半个时辰后,探子回来报说靼鞑确实已退兵后,城墙城下暴发出一阵阵欢呼。
一些受了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