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了李太医后,朱妙云怒瞪着赵九凌,“表哥,为什么不让王锦绣给我看病?”
赵九凌面色冷淡,“你确定还要让她给你医治?”
朱妙云昂起下巴来,“为什么不成?我是奉国公府的千金,她只是一个医女,让她给我看病,她还敢不来?”
“先前你四处宣扬锦绣医术不精,外界倒也信了你的话,现下还主动找她给你看病,就不怕传扬出去,让别人耻笑你?”
朱妙云滞住,半开找不出话来。
赵九凌又道:“好生养病,休要再任性了。你来宣府也还不到一个月,就惹得总督府上下对你怨言颇深,若非有本王给你撑着,你以为你还能在此高枕无忧?”朱许妙云不语,阴沉着一张脸。
……
大年初三,沈无夜在得知锦绣在除夕夜就被赵九凌给禁了足,很是不解,也很替锦绣心痛,这日里趁着天气还好,一路骑马找到赵九凌,质问道:“九哥,锦绣做错了什么事,你要禁她的足?”
赵九凌这两天也是火大得厉害,但究竟在生什么气,他自己也不明白,反正总是觉得胸口有一口气堵着,吐之不出呼之不快。他禁了锦绣的足,锦绣倒也真够听话的,果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朱妙云找她看病都给推了,如此听话,可却让他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
而这种无力,一直在沈无夜来到之后,更是变本加厉。他冷冷地盯着沈无夜,说:“你以什么身份质问我?嗯?”
沈无夜滞了滞,好半晌无言。赵九凌才不想看到他,低喝道:“回你的军营去。我答应过姑婆,要好生磨去你身上的骄纵脾气。你要记住,现下你不是韩国公府的世子,而是一个中路营参将的亲兵。还没有在本王跟前说话的资格。出去。”
赵九凌摆出王爷的威风,沈无夜还真不敢继续质问下去,只得败兴而归。灰溜溜地离开总督府衙,忽然瞧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瞧,原本是许妙云身边的贴身丫头,那天就是她命令朱妙云的爪牙把他丢进河里的,新仇旧恨加上去,沈无夜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
听说自己的婢女被踹到园子里,摔得鼻青脸肿,朱妙云暴怒不已,顾不得太医说要静养,当下就领人出去准备把沈无夜打回来。却在半路上被赵九凌给堵了回去,“出去了就别再回来。本王说到做到。”
朱妙云跺脚,满面的委屈,“表哥,沈无夜打我的婢女就是打我的脸。你是我表哥,怎能不帮我?”
“沈无夜也是我表弟,他是正经的宗室子弟,真要论身份论地位,他是福国大长公主的嫡亲外孙,你这个表妹都要退一射之地,你有什么资格去找他的麻烦?”然后不耐烦地道,“若是你敢踏出总督府一步,就别再回来了。”然后拂袖而去。
朱妙云再任性,也不敢真的触怒赵九凌,最后只好咬牙跺脚作罢。
当锦绣听说此事后,倒是说了句“恶人自有恶人磨。”
锦绣的禁足令前后也只有五天的时间,因为师爷穆少清的美尼尔综合症又发作了。
身为这世上唯一能治穆少清这头晕毛病的大夫,而穆少清又是赵九凌身边最得力的首席师爷,锦绣的禁足令便自然解除。
穆少清也是住在总督府的一处较小的院落里,锦绣连脉都不必把,问了病因后,便开了药物,嘱咐了些注意事项后,便起身告辞。
至始至终,没有正眼瞧过一旁的赵九凌。虽然礼数很到位,态度恭敬,说话也很是恭敬,但赵九凌就是知道,这丫头在记恨他呢。
目送锦绣离去的背影,赵九凌忽然很是无力,他也知道这回确实迁怒了她,禁她的足也确实过份了。不说总督衙门那些揣测之音,就说外头请不到锦绣看病的一些人家,也是怨气冲天呢。
当天下午,锦绣被赵九凌召见。
“好端端的召见我,肯定不安好心。”锦绣心头纳闷,换了件朴素的衣服便过去了。
“见过王爷。”锦绣朝赵九凌施礼。
原本打好了的腹稿,这时候在见了面色冷淡中规中矩的锦绣时,赵九凌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话。
锦绣在等了半天,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于是主动道:“不知王爷找锦绣有何要事?”
赵九凌轻咳一声,“那个,中路营参将徐子泰的母亲,也就是开封府镇国侯府的夫人,安阳郡主,本王的堂姑,前日里抵达宣府,她身子不大好,子泰昨儿个特意过来,要请你过去给他母亲看病。”
锦绣眉毛微微挑了起来,“徐子煜的母亲?”
赵九凌怔了怔,说:“对,子泰和子煜的母亲。也就是本王的堂姑。”
“徐将军所请,锦绣固不敢辞。耐何锦绣目前正在禁足,恐怕有心而无力了。”
赵九凌唇角抽搐,就知道这丫头会这么推辞,他说:“罢了,这几日你表现尚可,五日的禁足也算是给了你一点教训。从今日起,就解了你的禁足令吧。赶紧收拾了,现在就过去吧。”
无缘无故的以莫须有的罪名被禁足,锦绣心里这口气如何能够咽下。但在强权面前,你不服也得服,于是低眉顺目地道:“谢王爷开恩。”
对面如此恭敬的她,赵九凌想说什么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于是摆摆手,“罢了,换身喜气点的衣党,去吧。”
“是,锦绣告退。”
锦绣的低眉顺目以及中规中矩却让赵九凌很不是滋味,等她走了两步,又叫住她,“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