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青玉借故起身,“王爷快躺下,当心又着了凉,加重病情。”然后合玉莹亲自扶他躺下,亲自给他盖上被子。青玉又从被窝里摸出靛青雕花珐琅汤婆子来,“水都凉了,婢子重新去装些热水。”
等青玉重新拿了汤婆子回来,锦绣开口:“青玉姑娘对王爷可真够关心的。”
青玉的动作僵了下,然后若无其事地道:“王大人过奖了。王爷是婢子的主子,奴婢自是忠心王爷。”然后又甜甜地道:“刚才婢子不是故意质疑王大人的医术,而是李太医口口声声说王大人您医术不精,还要王爷治您误诊之罪,婢子关心王爷病情,关心则乱,一时口不择言,还请王大人海涵。”
锦绣洒笑,“青玉姑娘何错之有?姑娘只是关心王爷罢了。就算因为青玉姑娘的关心让王爷病情加重,然,看在青玉姑娘对王爷忠心的份上,故而王爷亦不会怪罪姑娘你的。而我嘛,反正青玉姑娘关心的又不是我。”说最后一句话时,锦绣面上笑容全无。
青玉脸色难看起来,但仍然挤出笑容,冲锦绣福了身子,声音委屈,“原来王大人仍是在怪罪奴婢质疑您的医术?”
锦绣蹙眉,她实在不喜动不动就摆出委委屈屈模样的人,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因为青玉姑娘的关心与对王爷的忠心,害得王爷病情加重,而我也得费更多的功夫给王爷治病,我都还没说青玉姑娘半句呢,姑娘倒是给我摆出这副委屈的模样,罢罢罢,青玉姑娘是水做的人儿,我可惹不起。”锦绣心中恨极,说话也不再有顾忌,对赵九凌似笑非笑地道:“王爷真是好福气。”
赵九凌摸摸鼻子,今日的事确实是青玉和李太医小题大作了,也难怪锦绣要生气,这丫头从来不是忍气吞生的主,说不定脾气还特火暴呢,现下他的“不作为”已经惹得她暴怒,还是不要再惹她了。
“本王知道你受委屈了。你是新人,受质疑那是情理之事,你也不要放心上。只要治好了本王的病,大伙自是不会再质疑你了。”
新人再厉害,但在没有露出真本事之前,确实要受多方质疑,这是每个空降兵都会受到的经历。按理,锦绣确实没必要发那么大的火。李太医与青玉的质疑她还不放眼里,她只是气不过赵九凌这家伙作璧上观罢了。
锦绣深吸口气,“李太医的质疑锦绣倒是不放心上。可王爷实在不应该为了看好戏就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人可是堂堂楚王,当今皇上的嫡次子,太子的亲兄弟,身份尊贵到没边了,又肩负着宣府十万边军重任,居然还如此儿戏,实是不应该。万一真有了个好歹,到时候谁来担责?这古代可不比现代,可以由你喊冤,在古代,最兴连座了。
赵九凌笑了笑,“我相信你的医术。我这么点病,自是手到擒来。”
锦绣瞪他,“王爷可知道有句话叫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至于么?不就是场风寒罢了。”他虽然呼吸有些粗重,鼻子有些堵,喉咙有些痒,但精神奇好,能跑能跳的,能严重到哪儿去?
锦绣绝倒,果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幸好冬暖及时出现,锦绣压下心头的暴怒,“王爷快趁热喝了吧。”等赵九凌喝了药,锦绣又给他喝了自制的枇杷露以及川贝液,然后叮嘱半个时辰内不得喝水。
赵九凌一直觉得锦绣小题大作了,但到了晚上时才觉得咳嗽的霸道与厉害,喉咙处总是痒痒得难受,咳了一口痰出来,好不容易躺了下来,不一会儿喉咙又痒起来,又继续咳,直至痰被咳出来为止,如此再三,总算见识到咳嗽的厉害,青玉心疼不已,忍不住道:“白日里都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就咳成这样了?这王大夫的药看来不起作用呀。”
玉莹说:“这也不能怪王大夫的药。若是上午就及时吃药,也不至于捱得这么狠了。”
青玉忍不住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然后又委委屈屈地对赵九凌道。“王爷,婢子也不是成心的,只是真的担心王大人年纪轻轻,生怕无法对症下药,王爷千金玉体,可是马虎不得的。”
赵九凌挑了挑眉,定定看了青玉一眼,“若你真能这么想,本王自是不会怪罪你。”
青玉脸色一白,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赵九凌没再多说,只是吩咐青玉,“再去请锦绣过来一趟。”
青玉一脸的不豫,“王爷,王大人开的药似乎不怎么管用,依婢子看,还是请李太医过来瞧瞧可好?”
赵九凌目光望了过来,不知怎的,青玉只觉背心一阵寒意,连忙低下头来,赶紧解释道:“婢子也是为了王爷着想,王爷吃了药似乎并不管用,反而有严重的倾势。王大人是皇上钦封的女医官,婢子不敢质疑王大人的医术。可王大人毕竟初来乍到,又是第一次给王爷看病,没能对症下药也是情理之事。依婢子看,还是再请李太医过来瞧瞧如何?反正也不误事的。”
赵九凌似笑非笑地道:“是呀,再让李太医过来,吵得本王一整天脑子疼。”
青玉心里一缩,但仍是不肯退步,只是跪了下来,“王爷,奴婢求您了,就让李太医给您瞧瞧吧。”
玉莹在一旁傻了眼,看了看青玉,又看了看赵九凌,不明白一向乖巧谨慎的青玉怎么就这么固执。
赵九凌目光眯了起来,“不必多说,去叫锦绣过来。”他见青玉还要说话,声音冰冷,“再敢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