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早已恢复了冷静,淡淡地道:“他们舍得在我身上如此投资,想必需要我回报的更多。没什么好惊奇的。”皇家的便宜可不是白占的,更不是白白享用的,皇家赏你一根金条,你就得为皇家挣回一百根金条回去。
如今,她前去山西,一路有上百勇将护送不说,各地驿站似乎都被打过招呼般,屋子里烧得暖暖的,下了车就可以泡热水澡,洗去一身的疲乏,吃上热腾腾又新鲜的饭菜。虽然比不得大饭庄里的精致,却也不差了。
锦绣以前也曾听说过,驿站都比较简陋,但因为只要有公务在身的,都可以免费吃喝住宿。而这一路上,她所见所闻,却有些出入。
驿战是布置的较简陋,可吃食却一点都不马虎,侍候的也周到,让她挑不出半丝毛病来。
从金陵到山西,没有水路,只能走陆路。出了江浙地界,已经是三天后了,马车走得并不快,禁卫军对锦绣他们都只是面子情,态度不好,但也不坏。虽然有时候会不耐烦了些,但大多时候仍是照常执行了锦绣偶尔的不合理要求。
冬暖私底下对锦绣道:“姑娘,还是金陵的将士们对咱们好。一路上对咱们有求必应不说,还知冷知热的,不像这些京里来的,一个个眼睛生头上。”
巧巧笑了笑,“姐姐肯定不知道,这些禁卫军仗着是京军,是天子身边的人物,从来不把任何人放眼里的。他们能对咱们姑娘这般客气,也算难得了。”
冬暖点头,“可不是,前两天他们态度可恶劣了。这两日态度倒是好不少。”
“姐姐可知道原因?”
“怎么,这里头还有别的名堂不成?”
巧巧掩着唇,压低了声音:“姐姐有所不知,前天,姑娘提议在河边歇歇脚,那李统领就把脸色拉得好长,非常不客气地拒绝了姑娘。可当天晚上在驿站里歇下的时候,我无意中从走廊上回来,听到金大人与那李统领的说话声,说咱们姑娘可是上头可是有人的,要咱们小心侍候着。那李统统一声冷笑,说,‘我当然知道这女子上头有人,不就是受皇上封了官,给了些赏赐吗?皇上每年光赏赐下去的没有一千起都有八百起。照金大人这么一说,但凡皇上赏赐过又封过官的都要我去讨好么?我能讨好得过来吗?’然后那金大人又压低了声音说了些什么,因为隔得较远,没有听清楚,只依稀听了什么‘楚王吩咐’还提到了太子殿下什么的,最后一句竟然说‘可是那位心尖上的人’,后来金大人又加重了语气说‘不必大人讨好人家,但你若是得罪了这位,惹得人家不高兴,可就有你果子吃的’。那李统领这才无话可说,自从那日过后,李统领对姑娘可就和蔼多了。”
冬暖将信将疑,“此话当真?”
锦绣也很是意外,巧巧翻了白眼,“奴婢亲眼看到听到的,如何有假。只是隔得较远,没有全部听明白。反正呀,不管如何,姑娘上头有人是事实。呵呵,所以那李统领也不敢怠慢姑娘了。”
冬暖双眼一亮,“那敢情好,只要上头有人,姑娘日后的路子也就宽多了。只是,姑娘,您既然上头有人,为何一直都没听您提过?”
锦绣苦笑,“我上头哪有什么人?我若是知道了还会被皇帝遣去山西?”
“姑娘自己也不知道?”冬暖惊叫。
巧巧捂着腮说,“可金大人却说得头头是道呀,该不会是金大人因为知道姑娘上头有人,并且不是比较厉害的,所以这才一路上对咱们好?可是,金大夫只是个小小的守备官,与姑娘又没甚交集,他是如何知道的?”巧巧活像推理家一样,一条一条地推理下去,陡然想到了什么,又道:“是了,金大人是知府大人派来护送咱们的,肯定是知府大人告诉金大人的,所以金大人这一路上才对咱们有求必应,甚至说得上讨好了。只是,这人是谁呢?连姑娘都不知道。”
空气中有一会儿的沉默,巧巧与冬暖互望一眼,又望了锦绣,三双眼睛同时相互望着,最后,冬暖轻声道:“该不会是……”
“不可能的。”锦绣坚定地道,“顾夫人一向讨厌我,不会这么做的。”
“那就是世子。”冬暖肯定地道。
锦绣沉默了会,摇了摇头,“顾府虽说现下圣眷隆厚,可顾东临毕竟无任何实权的勋爵权贵,这些混军中的人,可不是谁的面子都会买的。”那李统领也是正三品的武将,顾东临虽是超一品的新任威国公,可没有实权,再尊贵也只是光杆司令而已。这些武将们眼光毒着呢,就算要巴结也只有巴结对自己有用的,对于那些对自己官位无用的权贵,也不过是面子情而已。
若是顾东临向他打过招呼要好生照拂她,这也是不现实的,毕竟顾东临还要回金陵的。李统领更不会为了他而照拂他了。
当然,那位守备官金大人却有些奇怪,他说她上头有人,连她自己都是稀里糊涂的,能让锦玉进入国子监也经是莫大的恩幸了,若再被记到李阁老门下,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能让皇帝直接圣旨吩咐的,地位肯定不会低的。这人究竟是谁呢?
……
朱棒槌觉得自己其实也不笨的,虽然比不上穆先生的神机妙算,但也不差了。
在十月中旬左右,朱棒槌就开始逐步提醒主子,该给王姑娘准备一处房子,然后买些下人去拾掇,再安排些可靠伶俐的下人去服侍。
毕竟人家千里迢迢地来到山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