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桑柔似是而非的嗯嗯着,转着头打量四周。
这间小楼是真小,不过确实挺清雅,是真清雅。
小丫头上去下来的极快,“这位姑奶奶,我们小姐请您上去。”
李桑柔抬脚上楼,妈妈站在楼下,仰着头喊,“好好侍候姑奶奶!”
竹韵迎在门口,看到李桑柔,惊讶的没能掩饰住。
李桑柔站在她面前两步,仔细打量她:确实挺柔婉,娇娇怯怯。
李桑柔擦过竹韵,进了屋,站在屋子中间,转圈看了一遍,坐到了看起来最舒服的那张美人榻上。
“我这里,头一回招待姑娘这样的贵人。”竹韵紧跟进来,看着自自在在坐在榻上的李桑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起来很不自在。
“是头一回招待女人吧。”李桑柔从塌几上拿过装着各样蜜饯果子的盒子,挑了只金丝梅扔进嘴里。“你放心,我只爱听小曲儿,别的,没兴趣。
琵琶拿过来,唱那什么来,就是你唱的最出名的那支曲子。”李桑柔点着墙上的那把琵琶。
竹韵明显松了口气,从小丫头手里接过琵琶,调了调弦,试了两个音,弹拨起来。
李桑柔往后靠在厚软的靠垫里,眯着眼,手指点着拍子,看起来听的十分投入。
竹韵一曲终了,李桑柔站起来,长长吐了口气,“果然不错,好听!”
说着话,将那张一百两的银票子拍到桌子上,站起来往外走。
小丫头一溜小跑送到楼下,看着李桑柔背着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嘀咕了句:“真是什么人都有!”
李桑柔径直回了炒米巷,刚进院子,黑马和金毛前后脚也回来了。
李桑柔坐到廊下,打火镰子点着引火绒,再压上碎木柴点明炭。
金毛从屋里拎了一袋子明炭出来,拿火钳子夹进炭盆。黑马去厨房捅开火烧水准备沏茶。
炭盆很快就烧的一盆红旺,黑马沏了一大壶茶拎过来,三个人一人一杯。
“怎么样?”李桑柔先问黑马。
“一间小花楼,总共才四个小姐,大的十七,小的那个,才十四,说姐姐和妈妈都待她们挺好,我往衣领袖子里瞧了,细皮嫩肉的,没挨打。”黑马的总结简明扼要。
“姐姐是谁?”李桑柔问。
“说是竹韵姐姐。”黑马看着李桑柔脸上的笑,“老大去听竹韵唱小曲儿了?她们那地方太小,里面唱曲儿,外面听的一清二楚。”
“嗯,你那边呢?”李桑柔看向金毛。
“说是从前在宜男桥那边,是她们搭上贵人了,刚搭上的,好像还没得手。”金毛没进去,在外面打听了一圈儿。
“差不多了。”李桑柔愉快的喝了杯中茶,“黑马去把那只瓦罐洗洗,晚上咱们炖红烧肉。”
“好!”黑马一跃而起,奔着厨房直冲进去。
“我去剥葱洗肉!”金毛也一步两跳冲向厨房。
老大炖的瓦罐红烧肉,天下第一!
李桑柔站起来,从酒坛子里舀了一斤多玉魄酒出来,拎进厨房,将五花肉切成大块,瓦罐底上码上两层大葱,放上姜片,一层层码上五花肉,倒了一碗酱油一碗冰糖,再将一斤多玉魄酒倒进去,细布打湿蒙好瓦罐口,盖严,放到似明似暗的炭火上。
李桑柔闷好五花肉,刚要洗手,如意的声音从院门外传进来。
“我去我去!”黑马跑的飞快。
李桑柔手还没洗好,如意就跟着黑马进来了。
“我们世子爷说,要是李姑娘得空儿,世子爷请李姑娘到宜城楼吃饭。”如意见了礼,直接说正事儿。
“好。”李桑柔虽然很想叹气,还是爽快答应。
那份圣旨今天刚颁出来,他今天不找她,明后天,她也要去找他,或是文先生。
“炖到大常回来就差不多好了。”李桑柔和黑马交待了句,拿了件鼠皮长袄,和如意一起出门,往宜城楼过去。
宜城楼也十分宽敞,顾晞定下的那间雅间,四下一片安静。
顾晞正站在院子里一棵浓艳的红梅树下,见李桑柔进来,笑着示意她,“梅花已经开了。”
“真好看。”李桑柔仰头看着那一树梅花,真的非常好看。
“春色入芳梢,点缀万枝红玉。”顾晞深吸了口清冽幽香,“据说这首词就是为这株红梅而写,确实贴切。”
“嗯,写得真好。”李桑柔点头。
顾晞噗的笑起来,“算了,咱们不说红梅了。
宜城楼的八宝鸭子名气很大,一会儿咱们尝尝,还有这茶,就是用这红梅窨的,你尝尝。他家用鲜枣泡的酒,也很不错。”
“先尝尝酒吧。”李桑柔愉快的笑道。
她最不喜欢窨的茶,茶香已经足够了,不管用什么窨,都是多余。
酒就不一样了,她喜欢喝青梅酒樱桃酒鲜枣酒等等各种酒。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凉碟,如意斟了酒,垂手退到门口。
“你让大常去兵部报备线路了,怎么只报了往无为的这一条线?旨意你看过了吧?怎么不多报几条?”看着李桑柔抿了半杯酒,顾晞说起了正事儿。
“除了我,还有别家去报线路吗?”李桑柔没答顾晞的问话,反问了一句。
“嗯,还有两家。无为府这条线,其它两家都报了,已经报满了三家。”顾晞脸色不怎么好看。
“第一,报了线路就要按月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