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跑到人前,冯时夏才发现里头竟有那个早上刚见过的兵头头。如见亲人般地,冯时夏拉了人手臂就跑。
人民公仆救救我!
孟大勇这班是刚值过夜,换班后都还没回去换装,本想着顺道从菜市场带点荤腥回去,让厨下加个菜,吃饱好睡一觉来着。
哪知刚过来没两分钟,就被冲过来的一女子,从人群里给拉出去了,连人正面都没看清。
怕自己的劲道伤着人,正想呵斥来着,身后跟过来的吴二反而开口了:“这是哪门子的缘分,咋在这儿又碰上了?”
孟大勇一头雾水,等对方停下来转过身,他才发现,是早上那个聋哑女子。
一圈看过,这一大一小在这设了个摊位,但拉他过来,应该不是要卖他东西吧。摊前倒着一个他倒认识的人,再看周围一圈嘀嘀咕咕的人,大概是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这事他也听过,只以前他也没当街碰上过,对方又是另一个队长那边的,也没人拉他过来管。再说,不属他份内的事,贸然插手可不太好。
但今儿恰好就摆在他面前,有人要他做主了,他如果还放任过去,以后在这县城还有何威信和颜面?更遑论,这本就是桩欺人之事,事主还是个不及常人的。
不过眼前这阵仗,应该没吃大亏。
“葛天,今儿这天好,你倒是出来了?前些日子是被你哥拘着了?但躺街上干啥,人来人往又怪脏的,要躺还是回家躺去。你不嫌丢人呐?”
葛天万万没想到那小娘子出去一瞬就拉了个大人物回来,走了眼了,居然也是个有靠山的。他速速爬起来,抱拳躬身回话。
“诶,这不是孟队长么?真是巧了,您来这是?我哥前儿还提起您,让我跟您多学学呢。”边说边睨着对方冷峻的脸色。
“可别,当不起,我还不比你大呢。只是,以后别再由着自个儿性子了,不然你哥也担待不了。你在这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早点回吧,家里不等你吃饭吗?”
“欸,欸,没什么事,就出来转一圈,这就回,这就回。”葛天哪看不出对方的意思,没当面训斥已经是给他哥面子了,看来,这女子以后可不能再沾惹。
冯时夏正想着该怎么解释这一事故现场,却见对方已经跟那人问上话了,看那样子对她有利。
她倒是想对方干脆将人抓回去关上几日,但也知道,毕竟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场争执,且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她又是个不能说的,真相究竟如何也辩解不清,就算“警察叔叔”来了,也只能警告和解了事。
这会见兵头头“训斥”了一番那人,那人眼见着要离开了,冯时夏忙追上去拦住了,篓子还想带走?歉也没道呢!
葛天看着又追上来的女子,心里都呕死了,他今天出门怕是没看黄历。瞥见又挑了眉的城卫队长,忙干笑着,“孟队,这?”
“你说呢?!”孟大勇也不知女子又拦上去有什么事,但这不妨碍他看戏。
“我……我,我没……哎呦——”葛天正讨好着,却感觉手里什么东西被拽了出去,哦,是篓子。
嗐,都忘了这回事。忙又赔笑着跟女子躬身,人在屋檐下,先低头吧。
冯时夏拿回了自己的东西,也勉强得了个赔礼,这事也算过了,不过也得过啊,谁叫自己是个“哑巴”。
只这会,还是多亏了这位“警长大人”,冯时夏回身到人面前,也结结实实鞠了个大躬表示感谢。要不是他,这事也不能这么容易了了,赔了东西事小,若真伤了人才事大。
孟大勇冷不丁受了对方个大礼,颇不自在,他其实也没干啥,甚至没帮她讨回些公道,只是赶了回人。
他又得身边人的打听知晓了这事具体怎么闹将起来的,只是现如今,那葛天走也走了,他是受之有愧。
“没事了,散了,都散了吧。”看他们生意应该还是要做的,孟大勇驱散了人群就带着人也打算离开了。
冯时夏那头就想着对方今天帮自己解围两次了,本该是请人吃个饭,但奈何各种因素不允许,她也没有别的,只得捧了那颗要回的大笋给送了。
篓子是小家伙的,送不得,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嫌弃弄脏手吧。
孟大勇捧着被女子塞过来的笋苦笑不得,他虽然是来买菜的没错,但如果他真白白拿了这笋回去,和那葛天又有什么区别。
但对方非要给,付钱又决不肯收,挠挠头,干脆从怀里掏出刚买的一小包蜜枣回塞给了那小娃娃。
“孟队,你们这你来我往的,嘿嘿嘿,”吴二正傻呵呵地打趣着,收到一记眼刀,忙改口,“这是人家领孟队的情呢,这小娘子是个有情有义的。”
“人家都有娃了呢,别整天胡说。早上那事,还没罚你呢。”
“是是是,我闭嘴,我错了。早上我不是以为她故意闹事吗,谁知道她真是个又聋又哑的。孟队,就饶了我这次吧。”
“哼!”
冯时夏正要追上去,却见摊前又来了两位客人,一位是身着赭边宽袖蓝袍、头戴秋色布帽的老者,须色灰白,却精神矍铄。一位是背着木箱的青衣小童,约莫十三四岁。
老人问了蘑菇的价,颇为嫌弃地皱了眉,又数出2个银闪闪的硬币和一把薄的硬币,指了指那堆蘑菇,似是在问行不行。
妈呀,这是什么神仙客人,肯定行,怎么可能不行?!这可是100多硬币啊,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