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西斜了,趁着余热,冯时夏将被褥都拍打一遍又翻了个面,簸箕里的食材也是,都翻了一遍。茶叶表面的水分也都蒸发了,如果有时间,晚上就可以试着炒制了。
等冯时夏将缸里剩余的水都用来涮洗了衣物和鞋子,才意识到这家里是没有自来水的,附近也并没有水井。她一拍脑门,用水一时爽,一直用水火葬场。
得,还得去挑水,照俩小娃之前的反应,自己现在这模样还挺打眼的。权衡了几番,冯时夏去卧室换上之前小不点拿过给她的男式衣裤,裤脚袖子都卷卷,头发也都团起来绑紧,抄上堂屋的扁担,担着一对中号的水桶就出门了。
雄赳赳地走出院门才想起来自己不知道路,回头将那两个再次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的小娃招过来,示意同行。
俩小娃跟看什么稀奇玩意似的,一路上偷偷地你看一眼,我又看一眼。
冯时夏心想,这才哪到哪,不就变个装吗?这还没化妆呢。
好在那地儿离得也不算太远,是的,不算太远,也就经过了三四户人家,也就差不多五、六百米吧。
冯时夏都要哭了。
唯一庆幸的是,难得地晴起来了,这个点估计大家伙还在田地里忙活,也没什么人在路上走动。
而且这是一处山泉,打水确实很方便,不用拉吊绳也不用摇摇把。旁边开挖了一个差不多4立方的储水坑,两边也铺了引水石板和简易洗涮平台。水往山脚下走应该是汇入了之前小家伙打水的那条水渠。
打水容易挑水难,冯时夏可不敢挑满,装了比三分之二多那么一点点,学着电视里的人那样用左肩找到一个平衡点,前后手扶住吊钩,起身。
起是起来了,能走两步,不,一鼓作气还走了一百多米,之后就不太行了,又向前挪了一百米,肩膀被压得越来越疼。
冯时夏感觉自己是不可能挑回去了,正想着要不要一桶桶提回去算了,之前还一直跟着的“肚仔”就已经冲向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土墙院子,她还在纳闷这孩子咋了,就见那小人儿提着一个小桶就飞奔回来了。
没等冯时夏问些什么,他又已经掏出桶里的水瓢,哗啦啦地将小桶都舀满了,还是均匀地从两边舀的,然后招呼了小家伙一声,俩小娃就抬着那装满水的桶又远去了。
冯时夏被“肚仔”这一连串的操作给彻底征服了,看来前面应该就是他的家。真不知道该夸他机智还是损他狡诈了。
不过,水桶轻了许多,冯时夏终于又能挑起来,坚持走完最后的路。但这一趟挑回来其实都还不到一桶水,连个缸底都快铺不满,哪够用?之前小家伙可是将水缸都灌满了的,难不成自己还不如一个四五岁小孩?
冯时夏愤怒了,她得证明自己,哪怕每次都是半桶半桶地挑,她也要把水缸也挑满。
然而,大约挑了6、7个来回吧,左肩麻了换右肩,右肩酸了换颈背,颈背疼了换手臂,就这样不停轮换着,到最后冯时夏感觉自己快要废了,望着缸里那远远不够的水面,她扒着缸沿安慰自己道,已经快一半了,一半也没那么差劲吧。
小家伙在一旁看着她脱力的样子也是心焦,“夏夏”“夏夏”地叫着,生怕她一个不行就倒下了,拿起小水桶就要自己去打。
冯时夏哪会同意,差不多就可以了,今天也没有别的事要用大量的水了,还是等这些水用光了之后再打,没必要非得一次就打满。
打个水就花了一个多小时,天边层层的云被霞光照耀得金黄透亮,山峰都暗了下来,就像天地间撕开的一道黑乎乎的裂缝,将一幅唯美的山村油画割成了两块。
看来明天依旧会是个好天气。冯时夏满意了。
将院子里晾晒的东西都收拾进屋,四根条凳也全搬回去堂屋,架子倒没动,洗了的衣裳得晾上去在外面滴干水才行。小家伙的鞋子也不可能干了,好在自己的还在脚上,等会擦擦鞋面,烘一烘就能干。
不一会儿,天就暗下去了,云层也由金黄变到深红,该做晚饭了。
冯时夏想着下午小家伙从厨房摸出来的那些干枯果实,之前真没见着过。环视一周,也只有橱柜里能存放那些东西了,自己没一一查看的也就那些布袋了,会不会还有什么神奇的宝藏?
她趁着最后的光亮翻看了下层的那几个布袋,除了所剩不多的碎白米,空了的鸡蛋袋,没用多少的黄褐色米,其他还发现了一些淡黄色圆溜溜的种子,有花纹的红豆,一些燕麦——不是即食的那种,黄、绿、赤豆也各有一些,另外就是在里边最角落的花生以及一些暗黄色的粉状物。
冯时夏小心拿出来凑近了看,里面还混有一些细细的麸皮,一股麦香味扑鼻而来,看来是面粉了,只是可能加工得比较糙。
这些袋子都是约3-5斤装的大小,东西不多,没想到种类还算齐全。但是这堆里也没有见着那种果实啊?冯时夏纳闷。
还是于元看冯时夏在翻看那些布袋,才把另一边原来放铜壶的位置后的一个布袋和布包摸了出来递给她。
冯时夏确认里面真的是有,看起来还有不少的样子,也放心了。至于另一个包,她闻到了一些中药材的味道,打开看了一下,确实是一些干的药材什么的。最主要她在里面发现了姜片。
很怀疑这就是昨天小家伙要喝的那个药,但总归发现这姜片是好事。正好今晚再熬点水。
最让她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