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时夏好笑地看着这个大孩子窘迫地落跑,带着俩小孩子又玩了十来分钟就收线也准备回村了。
路过秤店,她又想起自己手头的那个简易天平。
虽然俩孩子之前也仔细听了伙计对秤的讲解,再加上耳濡目染地看她用过很多次,可能再教一教勉强也能认秤了。但他们毕竟还小,那秤砣一砸可不轻,她是不会让他们现在来摆弄新杆秤的。
倒是自己弄的天平,或许她可以改良一下,除了供客人检验重量用,顺便也能给俩孩子玩乐。
其实最好的肯定是能直接做出能称量的天平,台秤和托盘天平都是比较适合小孩使用的,安全性比较高,但奈何那两样没有金属的话很难达到称量的目的,而她连想要定制一个蛋糕模具都做不到,更别说其他更复杂的了。
所以,暂时也只能改良下自己原来的那个,至少木头的盘子肯定比碗带着轻,而且如果有专业人员加工,以后也不用手提了。
这么想着,她又拐到上次的木器店,拿出画纸,简单“说明”了自己要定制的东西。
其实不难,就一个能直接摆在台面的支架,一根能围着支架摆动的横杆,两个一样的碟子大小的托盘,外加一根垂直在横杆中心的平衡指针。
怕不小心误伤人,指针没让做尖,她准备用墨在指针两面都画出箭头来。支架正中间还留了一个窗口,这样便前后都能核准平衡。
找的还是上回给他们做牙刷的师傅,冯时夏感觉对方手艺还挺好的,付了25铜币定金。
冯时夏要的东西每回都古古怪怪的,但林近偏偏还有兴趣摆弄这些,为了不再像上次那样瞎等,双方约定了四天后交货。
回到菜市街,冯时夏惊讶地发现屠户小哥已经给她将箩筐整理好了,本来想今天去看下给他们寄放东西的人家,小哥却也指着天色催着他们走了。
赵弘诚将冯时夏后来买的几个纸包放好,并把扁担调整到合适冯时夏的高度,纸鹞放进大背篓里一起给她挂在后方。
冯时夏看着这副极具挑战性的担子,满当当都快赶上货郎了。腿不由得开始发软,两三个小时啊……不是一二十分钟,她真能挑得起这个一直到村?
但无论如何还是要试试吧?别无他法了。
她除了挑过水,这么大的箩筐也是第一次挑。
仿着记忆里舅舅们担谷子的样子,一手抓前方的绳结处,一手抓后方最近的麻绳,调整了下肩膀最能受力的位置,起身。
虽然是竹箩筐,可挑起来一点不比一担水轻,尤其她本就还不能挑满桶水的。
箩筐还大,行动起来都没有水桶方便。
她在心底哀嚎一声,明明之前算算才30斤,由于她的忍不住,这下起码得有50斤以上,还不包括背篓和箩筐本身的重量。
可水如今她也能担上三四个来回了,难道这个就一点不行?
赵弘诚看到冯时夏那生疏的动作和驼背的姿势就觉得不太妙,果然才几步,他就感觉阿姐已经快不行了。
但对方并没有放下,只是微移了下扁担的位置,继续往后街去了。
他看着紧紧依在阿姐身边的俩孩子,皱皱眉,跟范屠户招呼一声,悄么着追了上去。
冯时夏喘着粗气将担子停在鱼摊前,揉着被压得青痛的肩膀,一屁股坐在了架在箩筐的扁担上,都有些失魂。
哟,哑娘子来了?我这就给你们拿鱼,今日还要不要杀?”女摊主比划下跟冯时夏问道。
冯时夏根本就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微微点了两下头,颤着手从包里掏出剩下的要支付的40铜币和准备包鱼的油纸。
老板动作利索得很,这会儿市场的人也少,两口子几下就将鱼收拾干净了。串好后还将手洗了一番才给冯时夏包好递过来并退了一个钱过来:“用不到什么工夫,哪还得要你两个钱呢?杀鱼拢共给一个钱就够够的了。”
一个钱也是钱,冯时夏笑着点点头,准备找个不影响平衡的位置将鱼放进去。
夏夏,鱼我来背吧,我能背得动鱼的。我还能再背好多东西的。”于元踮着脚用自己脖子的帕子心疼地给冯时夏擦着额头沁出的汗,并指指早就被他卸到一边地上的背篓。
冯时夏欣慰地看着眼前的小家伙,想了想,没有过分为难自己,把鱼装进了小家伙的背篓,但却拒绝了他要再往里头放纸包的主意。
要走这么久的路,3斤对这么大的孩子来说,已经是不轻的负担了,累到所有人还不如累她一个人。
我也给你背,夏夏。”小豆子也伸手从箩筐里挑了一个纸包,一提却感觉不是很妙。
冯时夏看着那得有十来斤重的调料包,真是要被肚仔逗笑了。
她摸摸“肚仔”的头,把买的文具那些给他装上。可没想到那孩子掂掂自己和小家伙的,好像知道被看轻了一样的,表情不乐意了。
她只好又给换上了差不多重量的粗盐包,但她准备走一段再把倆孩子的拿回来自己挑。
给因为分担了重量而兴奋起来的两个孩子调整好背篓,她也要重新起步了,可肩膀刚触到扁担,心里一下子就有了畏惧,不太敢迎上去了。
之前卸下的那股气消散了不少,这会儿感觉更困难了。
但她咬咬牙,还是埋头直接忍痛顶了上去,心里默念着,习惯了就好了。一百米走了,她就能走下一个一百米、五百米、一千米……总能到的,并不是完全承担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