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爹,没有的!”二毛瞅见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忙大呼,“爹,我没有偷的,还是上上回那个婶婶给我的。就我和贵宝摘蘑菇给我们钱的婶婶,今日我们去帮她摘花了,她给我们这点吃的,还有钱,不信,你看!贵宝和江澄也有的。上回也是的,也是我们帮她干活了,她给我们吃的。”
江树东取过那个粉嫩的钱袋,往出倒了干净,上回只留了几文钱,果真现在里边又多了好些,一共得有三十文左右了。
他又掏出自己怀里的钱袋看看,没少。
是真的?而且这孩子说得顺顺当当的,真不像假话,尤其还有别的娃子,贵宝就不说了,铁蛋的话,这可不是能随便胡说的。
那孩子虽然皮,但有保叔还是管得挺严的,应该不是那种胡来的娃子。
“东西能还给我们了吗?”大毛朝大郎伸手,心里沉甸甸的,深怕被他们发现了阿姐的秘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撒谎?你们说是谁?我们去跟人对证!村里哪有这样傻的人家,有钱有吃的不自己留着,非要给你们几个屁大点的娃子?要找人干活不找大人找你们?”江大郎在心里狠狠咒了声,怎么他跟爹干这么多年,累死累活的,一文钱都没得着,这俩小子就有运道回回有人送钱还送吃的?
江树东虽然已经相信了自己的小儿子,但是他也是真想知道是哪家出的钱,便没做声,同样看着俩孩子。
“那个婶婶说她就喜欢小娃子,不喜欢大人。”二毛想起贵宝曾经说的“婶婶最喜欢我了”,有点脸红地搬过来用了,且继续解释道,“我们也不知道她是谁,不认得,她又没跟我们说是哪家的,兴许是河那边的呢,每回都是在外边碰到她的。”
江树东琢磨了下,确实也只有这个可能了,这边的几十户大家都多少了解,还真可能是河对面哪家新来的媳妇或者啥的。对方不好跟汉子打交道,而且就摘蘑菇摘花这点子事,确实找小娃子就行了。
那边毕竟隔着些距离,谁家有了什么情况,没那么快传过来的。以前有听说那边不少有富贵亲戚的人家。
这两天又过节,他们几个成天上山下河见不到影的皮娃子可能也是走运给碰上了。
“那,算了。”
“什么算了?爹!万一真是偷的,人家找来问咱赔呢?这几天大伙都在传,老倔头家不是丢了东西?”大郎不肯罢休。
“谁偷了?都说没偷了,还要我们怎么说?你也说了,如果我们偷了,人不早找来了?都这么几回了,哪家丢这么多东西不出来骂了?老倔头家肯定就没丢东西,不然怎么说不出来丢了啥?丢些吃的和钱有什么不能说的?”大毛用想要吃人的眼神盯着大郎。
“大毛!”江树东面带不悦地喝止住已经面露凶恶大毛,接着转头对大儿子道,“你也是的,自家兄弟,你是盼着他俩是偷儿还是怎的?二毛都说这么清楚了,那铁蛋能是去偷东西的吗?不然你去你有保爷家问问?”
大郎不出声了。
“爹,婶婶给我的纸包。”二毛拽拽江树东的袖子提醒。
“东西拿来。”江树东向大儿子伸手,取过来看了,发现头一包里头是油炸的零嘴后,不免也惊讶了,“这几包都是?每回给你们的都是这种?”
终于拿回所有权的二毛也没了戒心:“婶婶给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不过上回不是这些,是包子、油饼子和糖什么的。”
“哼,吃独食的!爹和我天天在外头辛辛苦苦赚钱养家,供你们吃,供你们穿的。你俩倒好,得这么多东西都瞒着我和爹呢,要不是我今儿撞见?真是没点良心,跟你们那个——”大郎愤恨地瞪向俩人,顺嘴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本来心情已经平和甚至有点高兴的江树东闻言脸色一下就黑了。
“爹,爹,不是的,我上回得了钱就跟你说了的呀,今儿我也是刚刚得的,我以为你和大哥都已经出门了。才——”二毛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老是要针对他和二哥,明明他们是一家人啊。
“那吃的呢?”大郎完全不为所动。
“我,我,这里是有二哥还有江澄的,还——”
二毛低了头,小声低语,还没说完就被大毛打断了:“是我,上回是我没让二毛留的。他要给你们留,可那时爹还没买米回来,家里没有什么吃的,我就让留着当晌饭吃了。”
二毛小心看过去自己二哥一眼,对方伸过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手。
听二哥的。
他好像听见了。
“行了,大郎!不过一点小娃子的零嘴,你也是的,还当自己也几岁呢?你弟弟也没说错,上回得的钱他都交给我了。”江树东用眼神阻止了还要出声的大郎,对自己的小儿又道,“我三儿向来是最乖的,行,这钱爹留着给咱家买米,多买些,好不,肯定不让我小儿饿着。”
“来,这袋子还给你。以后那婶婶给了钱,你还交给爹,爹都给家里买米。我小儿越来越本事了,这都挣老多了。上回的零嘴吃了爹不怪你们了,可往后,你得记着啊,咱都是一家人,不兴吃独食的。知道没?”
二毛看看二哥,见人没说话,便接过已经空荡荡的钱袋跟江树东点点头。差不多的场景,他感觉没上回那么开心了。
可是爹至少夸他了,也不怪他和二哥了,这就挺好的。
“这儿有一包是铁蛋的?他咋不自己拿回家?”
“他说怕村长爷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