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苦不苦?不好吃的话就不吃了吧?”说罢,冯时夏转头看向小心翼翼将饭碗摆在并拢双腿上的小不点。
只见他往碗里的包子吹了几口气后,喜滋滋地试探着将包子拿了起来。两手捏住,张大嘴巴毫不犹豫就咬了一大口,瞬间,三分之一的包子没有了。
哈哈呼呼在嘴里来回倒腾几下,微抬下巴,半眯着眼睛,小孩一脸满足地嚼巴嚼巴就吞下去了。
可能之前吃得太专注了,小家伙并没有注意到冯时夏的问话。
但这会儿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就像“叮”地一下被按下了某个身体开关,小孩睁大眼睛向她这边看过来。
满脸惊喜,梨涡带笑,粉嫩的嘴唇上下开合了好一会,眼睛里似乎有小星星在闪动。
“夏夏,我们自己做的包子好好吃哦~外面也会软软的哦,里头的菜也特别好吃,好香的啊。”
于元是真没想到他们能自己做出包子来,除开亲手制作的美味加成,他也是真觉得包子好吃。
苦的药他喝过好多的,他一点也不觉得包子皮里那一点点味道有什么的,就是比硬硬的蒸饼好吃。而且夏夏做的菜比换回来的包子里的菜好吃太多了。
反正就是好吃,他特别喜欢!
他也跟着夏夏会做包子了呢,大哥知道的话不知多开心。
他会跳绳子、会哼好听的声音、会写好多字、会画画、会帮夏夏问钱、会换东西、会做饺子和包子……又学会好多好多的东西了啊!
“好吃——吗?”冯时夏颇怀疑地走上前去,给小孩拿的是笋干包子,难道真就那么好?还是就自己这个发苦?
她从小家伙手里剩下的掰了一半过来,包子皮撕开的时候,确实是软和中带点韧劲的感觉,和以前买的那种一掰就碎的面皮不同。
小归小,因为发酵到位了,包子皮厚度并未缩水,所以该有的蓬松度也都有,到嘴里的口感是真的不差。
可她并没有感觉这个包子的味道就多特别,多纯正,那点苦味还是有的。
里头的馅料因为没有足够的肉馅搅打成筋,口感松散并不紧实。
严格说来,除了馅料的口味不一样,这和刚刚她吃的那个并没有区别,并不是她以为的变好吃了。跟她在县城买的有区别,跟她以前吃的包子更是差很远。
“很好吃吧?对吧?”于元寻求着认同,并将最后的那点毫不含糊地塞进自己的嘴巴里。
他是真的觉得好吃。
冯时夏从小孩的眼神和表情里读出这一点,所以,是她把好吃的标准抬高了吗?
或许,是她把标准弄混了吧,在她那个时代,各种配方,各种口味,各种混搭每天都在轮番对人类进行极致的美味轰炸。
包子在以前只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食物而已,她心里的好吃不说饭店级的,至少是品牌早餐店的标准。
可在小家伙看来,这个连面皮都带着苦涩的包子已经就是他心里很喜欢的食物了。
是了,她一时竟忘了,在老人家里,在她接手小家伙的每日三餐之前,他们都是吃的稀得不行的杂粮粥,甚至连碎白米都很少用,面粉做的食物更是罕见了。
这里6铜币一斤的白面比以前超市最普通的面粉卖相看起来还不如,没那样细腻和白净。
所以,真的不能还用以前的认知来判定。
她做的包子确实已经够得上他们心里的那个“好吃”标准了,毕竟能吃到纯面粉的食物就已经很难得了。
她为自己涌上过“丢掉”的想法而羞愧,食物在这儿是多么珍贵呢。
虽然面皮里确实多了些别的味道,但这个整体并不是完全难吃的。细细回味一下,除了用的不是白面口感有些粗糙,面皮其实发得不错很筋道,馅料味道也没有什么大的槽点。
略有苦味,应该是添的灰水过量了些,造成碱大。等下回她换上白面,再把灰水的用量控制得更好些或者能在和面时找到一个判定合适的标准,那就不会有问题了。
但这些还有没有法子补救一下呢?冯时夏有点不甘。
她细想着发酵和用碱的原理,想来想去,无非是酸碱中和。可已经蒸好的包子没法再添加面引子。
外部再作用能行吗?
她琢磨着以前大伙用的是碱面,可不管液态还是固态,说到底是里头的化学成分在反应。
所以,在合适的条件下,哪怕包子蒸熟了,它里边酸碱的本质不会变,那么再加酸,应该能抵消一些碱味。
酸,她能想到的也就是醋了,可是蘸醋吃?涂上醋放一会?好像哪个都不太靠谱吧。
涂上去到时肯定又会很容易过酸吧,但是让它们沾染上一些酸,但又不会太多,还有什么方法呢?
放酸气里过一下?蒸?再在水里添些醋蒸一下?
罢了,反正已经在底线了,她也不怕折腾得味道再怪一点,再怎么说她还有一锅保底呢。
而且就算是正常口味的食物,添少许醋,她是能吃得下去的。
说做就做,那个圆柱形淡蓝色印花瓷瓶里的醋大约也就三四两的样子,她只留了少许炖汤用,其他的都倒进大锅的水里了。
主要担心量太少很可能就一下蒸发掉了,到时起不到多大作用还把醋浪费了。
“夏夏,还没好吗?我觉得已经好了呀。”于元走到冯时夏身边,踮脚不解地看她又往水里加了些东西,再次盖上了锅盖烧火的动作。
要是根本还没吃到那也还